锁没坏,还是好好的扣在门上。
这个女人这么聪明……
也不排除她会开锁,胤禛想着,就让富察西打开锁,现在,只需要查看查看烛火的燃烧情况。
面对那一室的瓷器,胤禛直奔那只宽口的大盆,他伸手就往里边去,手指一勾,扣住了五个洞,旋转,机械摩擦的声音便传来。
暗室的大门再次打开,他随即朝那走去,烛火刷的一下就统统亮起,迎接它们真正的主人。
蜡烛底部是厚厚的一层蜡泪,他心中已经是有数了。
以往,他离开后,金陵会亲自清理掉堆积的蜡泪。
这才点上的蜡,怎么会凭空出现如此之多的蜡泪,看样子定是烧了好几个时辰的。
他把目光投到刻度烛的长度上,少了一大截!
再观察一下蜡烛背面的刻度,不难估算,她究竟在里边呆了多久。
看来,她已经打破了两层关卡,这第三关恐怕也是稍动脑筋的事了,必定不在其话下。
思及此,他又沿着暗道走了进去,和钱烂烂一半的畏畏缩缩和一半的勇敢无畏,他是一路直走毫不顿步。
倒要看看,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。
如果他所有的机关于她而言都形如虚设,那么,几个看门虾兵蟹将她便自然可轻松拿下。
无疑,暗室的烛火同样少了大半截,看来,她真的进来了。
胤禛有点后悔没射暗箭之类的开关,可若是这样……
那样聪明的人就可能命丧于此!
损失!
所幸吧,没设!
他径直走至石柜前,纵身一跃,跳上了梯子,伸手进了最近的一个抽屉里,里边同样是一个莲蓬状的开关。
五指一扣,石柜訇然中开!
是大型炼药现场,钱烂烂猜的果然没有错,只是同样的方法她没有尝试。
已经废置了许久了,灰尘蒙蒙,只需往地上一观察脚印,便可知……
并无小脚印。
所以,这片地域,她并未闯入。
同样的操作,胤禛将石门闭上。
他的目光投到了那张钱烂烂曾开启的桌子,随后,脚步带着目光一同前来。
手中的钥匙轻松地钻进锁孔,一拧,锁即开了。
三本书仍在,顺序不曾变。
所以呢,她究竟有没有看过?
他摩挲着粗糙的纸面,随意翻弄了下,折痕褶皱均无。
是以,她动没动过这几本书,难说。
可是,从烛火的燃烧程度来看,人,必定是进来了,而且,脚步应该是到达了他现在的位置。
既然第一把锁可以开,为何第二道锁不能开?
所以,里边的东西她已经看过了!
她所制的迷香必是参考了《奇异草总汇》,挥发性强,抹除记忆,这都是芳移草的功劳!
博闻强记,胤禛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本事如此骇人,《奇异草总汇》所载目何其多,她竟然了几个小时就收进脑子里了。
然后呢?
横着走出了大门,跑了!!
“狡猾!”他狠狠地将书拍下,一掌便将抽屉打上,愤然离去!
不能怪奴才太愚蠢,只能怪主子太聪明!
逃跑,她是有策划的!
衣服,迷药,还有……
银票!
没有银票,京城,她寸步难行。
“富察西,去问问金陵,她房中的财物如何。”
出了书房,胤禛摆手就支使富察西去喊人,他的头有些疼,怎么会遇上这样不择手段逃跑的女人?
不出所料,金陵回报,屋内金银琐碎大多不在了……
可想而知,人,必定是卷钱跑路了。
她倒是想的周全,制迷药撂倒守卫,穿男装掩藏身份,盗金银傍身。
种种,非聪明即是狡猾!
“富察西,派人给我找,京城里三圈,外三圈,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逮出来!”他玩弄着手上的扳指,脸上的神色跟浸了冰水一样寒冷。
“可是……”富察西有些为难地说:“如此大费周章,恐怕会引人注目。”
引人注目?
胤禛皱眉,富察西这是在提点他,要注意八爷一党和太子一党。
一个女人,为何牵动的关系如此之多!
难道上天也在襄助她逃跑么?
一阵头疼,他咬了咬舌尖,鲜血溢出,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他的脚步!
富察西还没回过神,腰间的剑便刷拉一声跑到胤禛手上。
金陵看过去,贝勒爷的眉目如剑,压抑着极大的怒气,剑光一闪,一旁的缠结的草成了剑下魂。
终有一天,他要铲除所有的障碍,那时,天下尽在他的掌握中!
谁也逃不了,该死就死,至于她……哼哼!
“富察西,暗中调查,以京城繁华处为重点。”
“贝勒爷,奴才有话。”金陵突然想起了一个关键之处,必定可以活捉辛夷。
“说。”寒声逼来。
“是。主子的首饰奴才都是有记录在册的,不妨从京中当铺查起。”
说的不错,硬货总要换成软钞才方便携带行事。
“依你所言,先从京中当铺查起,再顺着这条线给我把人扒出来!”
话毕,手上的剑一甩,人朝正门离去。
……
天色灰蒙蒙,轿子落在景运门,胤禛掀开帘子,除他一轿,竟瞧不见往日最早落轿的兄弟。
是他来得太早了?
不是还在木杪园里耽搁了一会儿么,怎的今日竟然比老八来得还早?
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
端坐了好一会,富察西来了,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。
“爷,奴才按图索骥,最终发现……”
“人在哪?”胤禛问,他不希望富察西吞吞吐吐的,消磨耐性。
“这……最后一个消失的地点是在梦销楼,随后就不知去向了。”富察西谨慎地回答。
穿男装,逛青楼?
“继续找!”胤禛耐着脾气,沉声道。
“不过,据梦销楼的老鸨所言,八爷、十四爷也在场,十四爷与其关系密切,据说最后是同乘一骑马车走的。”富察西又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