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叔恋恋不舍地目送唐雪梨离开。
等一个能陪自己唠嗑的人多难呐!怎么来了这么会儿就要着急走呢!
嘀咕着看了一眼桌上的表,哎呦,时间咋过得这么快,一聊都快过去一个小时了,他还以为只聊了十分钟呢!
唐雪梨回家换了身全黑的衣服,还带了件黑色的厚外套。
入秋了,晚上还是挺冷的。
今晚她打算蹲一夜。
带上从言景书那里借的照相机,路上买了四个热包子和两个苹果揣进兜里。
一切准备就绪。
等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,唐雪梨悄悄地爬上了仓房对面的树上。
此时树叶还没落尽,能够起到一些遮挡的作用。
她找了个视野最好的地方,目不转睛地透过窗户盯着里面的情况。
何叔没能进去的里屋也是对着唐雪梨这边的,不过那边拉了厚重的遮光帘,只偶尔能看到模糊的黑色影子晃过,连身形都看不清楚。
晚上十一点多,仓房内的桌子就坐满了。
门口站着两个把守的人,相隔十几米外的小路路口也有两个人在放哨。
这样一旦有异常,他们能第一时间通知里边清场,把赌资赌具全部藏起来。
唐雪梨闻到了一丝奉飚的味道。
何叔的直觉应该没错,这里肯定不是朋友之间小聚打牌的场子,而是有人组织的赌窝。
桌上的钱来来往往,数目一看就不小。
唐雪梨拍了几张照片留做证据。
她离仓房有段距离,加上屋里玩闹声挺大的,所以守门的两个人听不到照相时的声音。
凌晨两点,仓房内赌上头的人依旧神采奕奕,兴奋异常。
门口两个守卫则呵欠连天,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,到凌晨四点的时候,睡着了一个,另一个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脸强打精神。
唐雪梨其实也很困了,但她现在想走也走不了,容易暴露行踪。
而且她一直盯着里屋的窗帘,想着万一有谁不小心弄开了窗帘,留出了缝隙,那她就一定要抓住机会拍到点什么。
即使能看到一两个人,或者桌上的赌具也行。
天渐渐亮了,人陆续离开。
大多数人脸上都是菜色,疲惫不堪。
谁赢了钱,谁输了钱,谁意犹未尽等着下次再战,各色情绪很容易看出来。
里屋的窗帘有轻微的晃动,但他们并没有从正门出来。
一定是有其他的通路!
守卫和路口放哨的人都撤退了,唐雪梨没有着急走。
她突然看到里屋还有人影走动。
窗帘晃了晃,露出一个衣角,接着那人转了个身蹭歪了窗帘,唐雪梨迅速按下了快门。
咔嚓一声,声音不大不小。
屋里的人朝唐雪梨的方向瞥了一眼,有可能是无意识的,也有可能听到了不寻常的动静。
唐雪梨不确定对方看没看到藏在树上的自己。
而她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对方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