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力表的指针慢慢地上涨,到一定的数值后,男人站起来,大声吆喝道:“要——响——喽!要——响——喽!”
随后,他用脚踹一踹,打开炉子的阀门,嘭一声巨响,米纷纷地冲进了篓子里。
唐雪梨拿起一小把,爆米还热乎着,她吹了吹,吹凉之后往嘴里塞了几个。
很甜很香,是记忆中传统爆米的味道。
“你为什么叫野兔啊?”唐雪梨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“言记者没告诉你?”野兔重新坐回小板凳,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。
唐雪梨笑了,“你承认跟言记者认识了?”
野兔扭头瞥了她一眼,两人这是第一次对视。
“问你三个有关言记者的问题,你答对了,我就相信你是他叫过来的。”
还考上她了。
唐雪梨眼角带笑,“行,你问。”
“他喜欢吃什么?”
这也太简单了,唐雪梨说:“包子。”
野兔思索片刻,又问:“他爸在哪个单位上班?”
唐雪梨眼角的笑意消下去,轻声说:“他爸去世了,救人重度烧伤,治了半年没治好。”
野兔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,脸上蒙着淡淡的忧伤。
“言记者喜欢的人是谁?”
这最后一个问题,唐雪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。
她顿了顿,说:“这是言记者的隐私,我不太清楚。”
“他喜欢的人是你。”野兔说得很肯定。
唐雪梨:“……”
野兔说:“他跟我提过你。”
唐雪梨突然有点好奇,“怎么提的?”
野兔这次不回答了,转换话题开口说起了小赌窝的事儿。
“我盯的那个棋牌室,凌晨被人举报关门了。”
唐雪梨沉眉问:“谁举报的?”
野兔特意去问了问,“一个高中生,应该是跟爹妈吵架了,一气之下去派出所让警察把他爹妈抓起来。”
“……”唐雪梨哭笑不得。
“幸好我跑得快,要不然差点也被抓了。”野兔说:“我这最近可能不会有什么新消息了,被端一个窝,那附近十天半个月不会再开新的牌室。他们在自己家里凑堆玩,这种管不了,也跟言记者查的事儿关系不大。但我会时不时过去看看,听听风声。你帮我转告言记者,要是有新消息了,我再给他递信儿。”
唐雪梨点点头表示了解了。
临走前,她问野兔:“你跟言记者,关系很好吗?”
言景书连喜欢谁都跟这个人说过,那关系肯定不一般。
“挺好的。”野兔垂下头,随意地整理着手边的东西。
唐雪梨见他不愿多说,没再追问,告辞离开。
她走出去两三步,只听野兔又补充了一句:“言记者的爸爸,救的是我哥哥。”
唐雪梨停住脚,扭头看着他。
“我哥哥两年前,得病去世了。”野兔凄然一笑,“我哥哥心脏不好,病了很多年,非常痛苦,活得挺没意思的。言记者的爸爸为救一个病痨子死了,太不值当了。”
唐雪梨摇摇头,“值不值当,不是由你说了算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