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段对话进行得太过艰难了,唐雪梨感到心累。
“是,她没有,然后呢?你要救她出去吗?言景书,你应该知道唐丽美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“我知道,但你这么做……”言景书顿了两秒,寻找着合适的措辞,“这么做不太合适。”
唐雪梨勾起一抹冷笑,“你觉得我做得过分了。”
“确实过分了。”言景书用最柔和的语气,试图跟唐雪梨好好地沟通,“唐丽美再不对,你也不应该用这种手段。”
“那我应该用什么手段?”唐雪梨直视着言景书的眼睛,“我应该给她讲道理,应该用真善美感化她吗?言景书,你当了这么多年记者,怎么还这么天真。”
天真得可笑。
“人即使犯了罪,也要按照具体情况量刑,不能擅自随意地处罚。”
言景书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。
让一个没有病的人天天吃治疗精神病的药物,这有违道德。
“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。”
唐雪梨当然明白言景书的意思,正义和真相几乎是他追求的信仰。
他不能苟同她的做法,也很正常。
两人的经历不同,想法和原则自然也会不一样。
“唐丽美恨我,她拿着菜刀来砍我,我有些身手能不被她伤害,但她要是去砍我妈妈,砍我大姐,砍我二姐呢?”
言景书一时无言以对。
唐雪梨往前走了两步,两人的呼吸撞在一起。
她矮一些,微微抬着头,“我要等唐丽美砍死了我的亲人,再让她偿命吗?”
言景书眸光微闪,双唇紧抿,能看出他此时思绪异常烦乱。
“到了那一步,难道不晚吗?”唐雪梨句句紧逼,冲击着他原有的世界观。
他认为提前审判和惩罚,是不正确的,现在他依旧这样认为,但他无法反驳唐雪梨的话。
他内心深处很清楚,他无法阻止她。
可唐丽美真的罪当如此吗?
言景书无法判断。
唐雪梨离开半天了,他还站在原地,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。
本来还想去郊区监狱看看唐进财找点乐子的,可意外碰见言景书之后,唐雪梨就没了这个心情。
接下来两天她都没去拳击馆,王大刀告诉她,言景书去了拳馆,但就一直呆呆地坐着,人看起来非常没精神,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。
“你们是不是吵架啦?”王大刀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。
“没有。”唐雪梨认为那不算吵架,顶多是一种交流,一种和平的交谈。
她不想提起言景书,便换了个话题,“白莲心怎么样了?”
王大刀正准备说这件事,“找到保姆之后,她就出去找活了。好像是给新娘子化妆打扮,我看工钱拿的好像还不少。”
白莲心还是有些本事的,没有唐进财拖累她,反倒能把日子张罗起来。
“保姆呢?”唐雪梨又问。
“保姆我看不咋地。”王大刀嫌弃地撇撇嘴,“小孩一哭,凶得不得了。那天我突然回家,看到她捂小俊的嘴,小孩的脸都憋紫了,不过现在保姆看着他的时候,哭得确实少了,嚎得也没那么厉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