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让顾闻回去替自己拿了套衣服过来时，虞锦禾已经舒舒服服地泡起澡来了，现在青天大白日的，也没有谁会洗漱，男女浴塘其实也就隔着一道屏风，虞锦禾道，“多谢你，景王殿下。”

顾景明的声音有些僵硬，“不用客气。”

“以后如果有什么忙要我帮，你尽管说。”虞锦禾从一边的岸上找了胰子，在身体上搓出一些泡沫，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开来，她调笑，“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。”

“朋友？”顾景明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，以及潺潺的流水声，质问，“你觉得我这样只是想要和你当朋友吗？”

虞锦禾不是小孩子，听得出顾景明的言外之意，可是她不知道要不要给顾景明回应，坦诚来说，他其实很适合当道侣，很尊重她，很有分寸，做事体贴，为人正派，就是打着灯笼找也找不出更好的人了，可是虞锦禾不敢。

她觉得自己是配不上这样的人的。

说来其实也是可笑，她虽然是千门第一高手，按理来说，就是配什么皇孙贵族也绰绰有余，上辈子看上自己的人不少，可是要不就是她看不上的，看得上的也就是三两天新鲜感，玩玩也就过去了，很少有这种自己看了，下意识地把自己放在泥里，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仰望的人了。

尽管这个人还比自己小这么多。

“景王殿下……”

“不用这么生疏的叫我。”顾景明声音生硬地说道。

“我觉得这个称呼最好。”虞锦禾耸耸肩，“你没有觉得，我们只适合当朋友？我们有很多理念都是不一样的，而且我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理想啊背负，你和我不一样，若是做朋友，我想我们一定会成为知己，若是再更近一步，没准哪一天就反目成仇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虞锦禾大大松了一口气，“你也认可这个观点是吧？”

“认可什么？”顾景明一字一句地反问道，“认可你会情不自禁地要亲你朋友吗？你对你每一个朋友都这样？”

虞锦禾扶额，“这个嘛。哈哈，好吧，我承认了，我是有点喜欢你。”

顾景明呼吸急促了一些，没有想到虞锦禾竟然真的这么仓促，这么直接的承认了。

“我又不是什么草木之心，我是喜欢你，不过我不想跟你在一起。”虞锦禾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的十分委婉了，“如果你愿意跟我来一段露水姻缘，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，不过我这个人信奉享受当下。”

顾景明明白了，“你就是打算跟我玩一玩，是吗？”

虞锦禾立刻说道，“当然，我知道景王殿下您肯定是不愿意的，毕竟您身份高贵嘛，其实就是想要天上的仙女都行，没有必要非要来啃我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啊。”

她觉得自己已经把全部的路都给铺好了，顾景明要进要退都可以，也算是贴心了，尽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