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爸爸给你做检查

又一次醒来。

沈娇娇已经脱离危险，转危为安，从icu病房转移到了vip病房。

身上插得各种管子已经少了很多，疼痛感也不再那么强烈而密集。

沈娇娇这一次苏醒，才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活了过来。

有了康复的希望。

“娇娇！”

沈永宁握住她的手，温热的大掌很温暖。

他看起来，比之前也更加憔悴。

脸色发黑发青，胡子起码有三毫米深了，眼球全都是红血丝。

比起她这个病人还像是个病人——还是神经不太正常那种。

“爸爸七天没合眼，你终于转危为安了！医生说，要再住院观察几个月，爸爸给你请全球顶尖的医生来！你一定能好起来的！”

沈娇娇转了一下眼珠子，发现自己好像在打营养液。

也是，她的身体状况，已经不太适合进食了。

只能打营养液吊着一条命。

沈娇娇又看向爸爸，身上力气比起上次在icu病房清醒的时候，要大了一些。

她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。

【爸爸。】

沈娇娇张嘴，做了个唇形。

【救我。】

为了让沈永宁更好地理解，沈娇娇只能尽量简短地传达讯息。

也不知道上次的摩斯密码，沈永宁听懂了没有。

沈永宁果然立刻紧张道：“娇娇放心！病房里只有你和我，告诉爸爸，为什么求救？谁要害你？你别怕，爸爸一直在，爸爸豁出这条命也要保护你！”

沈娇娇张嘴——

【朱淑兰】

“什么？”

【朱淑兰】

沈永宁脸色猛地变了！

他依稀读出了女儿唇形。

瞬间想到了很多！

想到了，一年前请来给活泼可爱的女儿做家教的朱淑兰。

想到了，这一年来，女儿的种种变化！

想到了……

很多他根本不敢想的事情！

沈永宁抖着唇：“……娇、娇娇，你再说一遍，再说一遍……”

【朱淑兰】

沈永宁脸色僵硬了一瞬，下一秒就猛地跪在了女儿床前！

他狠狠地扇自己巴掌。

“是爸爸的错！都是爸爸害了你！是我引狼入室！是我愚不可及！被她骗得团团转！”

他几乎要爆裂开来一样，死死瞪大双眼。

对沈娇娇说话的时候，语气却相当温柔。

“娇娇，告诉爸爸，这次溺水，是不是——”

沈娇娇毫不犹豫。

【是】

【是】

【是】

她说了三遍。

沈永宁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气。

是他……

一直都是他。

是他害得女儿落到这个地步！

浑身伤痕！

无尽的痛苦，让他恨不得把自己弄死！

恨不得替娇娇承受这一切！

她才五岁啊！

五岁！

本该快乐、恣意、自由的年纪！

本该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！

那么小！

她是怎么走过来的！

沈永宁甚至不敢想，当他在公司自以为为家庭拼搏的时候，女儿又在家里经历了些什么！

是他的错！都是他的错！

【爸爸。】

一只没什么力气，细细小小的手，轻轻碰了碰他的侧脸。

像是天使落下来的羽翼。

【爸爸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