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！这我知道，皇上还说等太后回来，会对退婚书上的内容给我答复。”渐离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
“那你当时为何不阻止？”棠道。

“阻止，父亲觉得你的女儿面子很大是不是，皇上要看的东西我一个小小闺阁女子也是能阻止的？”

别说她阻止不了，就是有能力阻止，她也不会这么做？

渐离告诉他：“这也是皇后娘娘做事不稳当，她找了一个人模仿我的笔迹写了一封体面的退婚书，哪里知道这模仿之人不小心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印章，让皇上看出端倪，这才逼迫四皇子交出真正的退婚书。”

锦嘤嘤哭泣，史氏听得心里难受，“你当初就不该写那样一封退婚书的，驳了皇家颜面，让皇上对我们丞相府起了嫌隙。”

要不是这里还有其他人，史氏一定会当场发飙。

“凭什么？我受了天大的委屈还不能让我发泄发泄一下，我十五年的等待换来最亲的人背叛，难道我不难过吗？当初提亲的是他们，如今我容貌毁了，退婚的也是他们，他们当我是什么，当我大燕是什么？”

棠没想到她会这样说，倒是微微愣了一下，是啊，渐离的亲舅舅可是如今大燕的国君。

史氏回嘴，“那你难道没想过这也会害了你大姐？你大姐这些年对你是什么样，你感受不到吗？你长这么大，还不是相府的功劳，如今相府有难，你居然袖手旁观……”

史氏才不管渐离有多大的后台，如果大燕在乎她，就不会十来年都不来看她一眼。

渐离摇头苦笑一声，看向棠，“父亲也是这么想的吗？当初父亲因为娶了母亲才有这丞相之位，那可是我的母亲带给你的，可是母亲一死，父亲是如何对待我的，我能活到现在，你们好意思说是你们的功劳？”

渐离这是提醒棠，要不是我母亲，你还是一个五品小官，每日里奔波劳累，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升一升，你转身就忘了给你带来富贵的女人。

棠没想到渐离转了个弯，一下子烧到他的身上来了。

渐离戚然一笑，冷静道，“我可还记得我吃的是什么！穿的是什么！住的是什么！更记得自己被婆子丫鬟欺负，还有在皇宫被虐待的场景，我的血流了一地，谁又看得见呢……”

渐离已经魂归天外了呢？

她声声质问，声声泣血，那样子是她姐妹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。

莺打了个哆嗦，想寻求二姨娘保护，转身的时候才发现，二姨娘不在。

芸却憋嘴，兀自小声嘀咕着，“大燕又如何？十多年来也没人来管过你……”

“芸儿！”三姨娘用手肘靠了靠她。

渐离用眼神瞄了芸一眼，再吸了一口气继续道，“如今，大姐只是受了点皮外伤，弄得像是死了娘一样，倒显得有些矫情了。”

“小七。”

史氏开口，她居然诅咒自己。

“你可知道，皇上下令，你大姐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可以进宫，这代表了什么？你知道吗？”

史氏也不管不顾大声吼道。

也不在意锦对她使眼色？

什么？

所有人又是一惊，有人高兴，有人不屑。

渐离愣了一愣，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茬，秦长歌只是告诉她，锦跟皇子妃位无缘，想不到如今她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了，哈哈哈……

对她自己来说，去不去皇宫没什么关系，但这些京城贵女不同，她们就是靠这些应酬跟皇家打好关系。

这对锦来说，绝逼是灭顶之灾，关键的关键，她已经十八岁了，今年再嫁不出去，就真的成老姑娘了。

“怎么大姐还要去皇宫吗？”渐离吃惊道，其实她想说的是：你还有脸去皇宫！参加寿宴，我都替你臊得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