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氏知道她们暂时不能扳倒二姨娘母女，也看出棠的犹豫，知道他需要一个台阶，“老爷，这次我们就大人大量原谅二姨娘一回，惩罚她半年不准出入相府，在佛堂为大家诵经祈福也就是了。”

只要在棠心里种下一颗芥蒂的种子，她们再浇浇水，让它茁壮成长，总有一天，王氏会像当初的容澜一样，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“是啊，爹爹，这回就饶了二姨娘母女吧，相信他们也知错了。”锦向来跟史氏是一路的，她也是最了解棠的。

棠转过脸看渐离，希望她说两句。

渐离憋嘴，咋的？我是坏人呗！

“哎，算了，只要不犯到我头上一切好说，若是再有邪恶之手向我伸来，我一定见一只宰一只。”

说完她愤怒的离开，自己还是太弱了，她必须强大起来，强大到任何人都不敢招惹。

走得远了，她听到棠对史氏吩咐，“你去取二十万白银，着人送去大理寺！”

渐离脚下一个踉跄，二十万两？

原来如此！

老秦，真有你的！

“凭什么？”史氏道，凭什么这个女人犯了事，让她出钱。

“你还说，若不是你让官差将她带走，会有后来的事？”棠也是气的狠了，这些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。

他就出去跟同僚喝杯茶的功夫，家里就出了一堆破事，还白白损失二十万两，他也想过听之任之，可王氏毕竟是王莽的姐姐，那王莽可是皇上面前红人。

史氏气的跺脚，不甘心！

……

时间来到第二日。

戌时三刻，更深夜阑，移星换斗。

渐离翻过两道墙，来到了四姨娘的静苑，摸到了四姨娘的佛堂之外。

里面如往常一样幽静，夏日里，微风习习，蝉鸣不止，里面除了四姨娘教二姨娘念佛经的声音再无其他。

将听诊器贴合在墙壁，她能清晰听到房间所有动静。

“四姨娘，时间到了！”张嬷嬷提醒她诵经该结束了。

“嗯。”四姨娘放下经书，“二姨娘，你该回了？”

王氏站起身，揉了揉酸涩的腰杆，原来这诵经祈福也不是什么轻松活儿。

她要打坐一整天，三顿吃青菜豆腐，最要命的是，这样的日子还有半年时间。

等到身体不那么痛了，她才扭着腰，被人搀扶着离开。

渐离腹诽：活该！

“今日渐离可有什么异动？”王氏离开后，她听到四姨娘的声音。

“没什么，跟前两日一样，就是喂八小姐喝药，然后两人说些体己话……”

“你看着点，这个渐离不简单。”四姨娘声音淡漠，跟白日里是不一样的。

“姨娘的意思是……”

四姨娘缓缓道，“皇后派人来说了，渐离识破了那碗本该给她的羹汤，被她送去了冷宫……你说，这样精明的她能辨别不出小八的药？……”

“可是……”可那碗药明明是她们看着渐离喂给八小姐喝的。

“呵，难道你没有看到碗底残汁，那是药吗？”哪有人喝完药，碗底是清澈的。

“你是怀疑渐离暗中换了药？”张嬷嬷道。

渐离心惊，四姨娘好敏锐的观察，倒是她马虎了。

不过这也说明，皇后确实跟四姨娘有联系。

他们在密谋什么？

她屏住呼吸，尽量不放过两人每一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