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黔北黑眸底下隐隐有一抹烦躁,只是还未说话,办公室门口响起另一道略带责备的男声。
“哥!”周宁桑跺脚轻哼。
周斯郝慵懒地走进来,便看透了男人的神情。
他走到周宁桑面前,拎起她的耳朵:“你经纪人给我打电话了,拍重场戏突然消失,你是想被媒体铺天盖地的新闻骂死吗?”
“疼疼疼!今天是黔北哥哥的生日哎——”
“他的生日我已经替你帮他庆祝过了,你立刻回剧组拍戏,我跟黔北有公事要聊。”
“我——”周宁桑不满想反抗,但耳朵疼的要命,气呼呼地瞪了周斯郝一眼。
主要是她理亏,拍戏签了合同,偷偷跑回来。
“黔北哥哥,等我拍完这部戏,我就回来给你补过生日奥。”周宁桑依依不舍地离开。
“古娇的生日宴邀请函?”
周宁桑离开后,周斯郝瞥见办公桌上的邀请函,薄唇勾起一抹玩味儿的低笑:“开完会就见古牧那老狐狸进了你的办公室,看来还没放弃要你做女婿的想法啊。”
傅黔北冷笑:“我此生,最恨威胁。”
周斯郝慵懒地坐在傅黔北对面的椅子上。
“这些个老狐狸,有女儿的谁不想把女儿嫁给你?只要你一天不结婚,他们这些念头就不会停下来,明争暗斗,相互使绊子,就看最终落谁家。”
傅黔北皱了皱眉,黑眸隐晦。
周斯郝眼底划过一抹玩味儿的精光,像是为对方着想,权衡利弊地说:“要不你还是娶了我妹妹吧?宁桑那丫头对你的感情,你应该清楚。咱们两家亲上加亲,也绝了这些老家伙儿们的明争暗斗。”
傅黔北抬眼正视看他,头一次见周斯郝说这话不开玩笑。
他缄默了片刻,语气平静地像是跟周斯郝聊一个工作项目,而不是自己的终生大事。
“的确,我应该结婚了。”
周斯郝勾唇:“所以,你觉得傅太太最好的人选是?”
傅黔北看了他一眼,拿起办公桌前面的内线电话:“通知江宴,下午两点,让沈恩南带着户口本去民政局。”
“沈恩南?!”
周斯郝语气里的诧异似乎听到的不是沈恩南的名字,而是地球即将毁灭爆炸。
“你找到那个死没心肝的女人了?”
傅黔北只是将电话挂断,矜贵儒雅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。
周斯郝拍着桌子不赞同:“黔北,就算你不想娶股东的女儿,不想娶宁桑,但你也决不能娶沈恩南啊!”
“你不要告诉我,你对这个冷漠无情,没有心肝的女人,最恶劣的惩罚是跟她结婚?!”
周斯郝在傅黔北被狼狈的时候结识了傅黔北。
他知道这尊伪谪仙最没有尊严、最惨痛的过往。
沈恩南,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,把傅黔北最炽热的爱踩在泥泞里,把他最傲然的尊严踩在泥泞里。
他了整整七年时间,带着血海深仇、满腔怨恨,才走到现在这一步。
但他对沈恩南的惩罚是娶她?
傅黔北难得避开了周斯郝的视线,他看着手腕上那串经普渡寺大师度化过的沉香佛珠,黑眸冷静薄凉。
“斯郝,不用说了。”
“傅黔北,你疯了吗?还是全世界的女人死绝了,你偏偏非她不可!”
傅黔北冷声:“够了,我知道我在做什么!”
他设身处地体验过,知道什么手段最折磨人。
爱而不得,等她爱上后无情抛弃,将她一片真心踩进泥里,要让她发了疯一样的后悔,遗憾自己错过了这辈子最不该错过的人。
这才是最恶劣的惩罚。
虐身哪里比得上虐心。身体的伤口极容易愈合。
到心上的伤,七年都愈合不了。
周斯郝看着他清冷的侧颜,沉默了片刻,低沉道:“你真的有底气,再招惹她吗?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