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父知道,你母亲当初尸骨未寒,为父就匆匆另娶她人,你心中多多少少会为你母亲抱不平,但为父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!”宣平侯回忆起当初的种种,仍觉得心头发堵:“你母亲去世不久,丞相就找到了为父,他希望为父能娶了他的嫡次女,成为为父的续弦,作为交换,他会助为父在朝中站稳脚跟,为父当时是拒绝的,可丞相却并未因此而放弃,因为在这京城中,门槛太高的人家,不稀罕丞相允诺的那点好处,门槛太低的人家,他丞相府又看不上,而我们宣平侯府,当时虽然逐渐没落,但因祖上余荫,在京城仍能排得上名号,他女儿嫁入宣平侯府,也不算是委屈了她,为了让为父松口,丞相允诺为父的越来越多,而为父所要做的,就是娶了他的嫡次女,并咬牙认下她腹中的孩子,是宣平侯府的嫡出,为父当时在你母亲的牌位前,站了整整一夜,为了宣平侯府不败在为父的手中,也为了你能有更好的未来,为父最终还是答应了,但由于她当时已有三个月身孕,为避免她肚子越来越大,被人看出猫腻,所以,为父才会不顾你母亲尸骨未寒,匆匆迎她入府!”
“……”恰好在红鸾的带领下,行入院落中的众衙役面面相觑。
这惊天的大瓜,是他们能听的吗?
柳湘齐未料到,他父亲之所以娶她,竟完完全全是一场没有感情的交易。
“齐儿!这么多年来,为父与她之间清清白白,她为她心中之人守身如玉,为父也乐得清闲,但为父却不知,你一直深受其扰,怪为父总觉得你还小,没有及时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告知与你!”宣平侯满脸歉意,心中更是充斥着浓浓的愧疚。
柳湘齐深吸一口气,上前,轻轻抱住自家父亲:“并不全是父亲的错,要说错,孩儿也有错,错在不该怀疑父亲对母亲的感情,错在孩儿心有疑问,却不愿意对父亲宣之于口,以至于,误会越来越多!”
“你没错!都是父亲的错!”宣平侯拍了拍他的背,不由红了眼眶。
说起来,他都快忘记,上一次抱他是什么时候了?
“都过去了!”柳湘齐不愿意跟他继续争论对与错,与其沉浸在过往的对与错中,他更希望,他们一起向前看。
“对!都过去了!”宣平侯顺着他的话道,随即,关切问道:“恒儿现在怎么样?”
“没什么大碍了,父亲不必担忧!”柳湘齐宽慰。
宣平侯闻言,稍稍松了口气:“那就好!”
而此刻如同被扒光衣服的宣平侯夫人,望着他们这父慈子孝的一幕,只觉得十分刺眼。
凭什么她们母女俩,在这儿被人指指点点,他们父子俩却摒弃前嫌,父慈子孝?
“老爷!你必须救清儿,这是你当初答应父亲的!”顾不上此刻的难堪,宣平侯夫人郑重道。
众衙役已到了片刻,她若是再不抓紧时机开口,只怕待会长公主一声令下,众衙役就直接将清儿押走了!
“她谋害小世子,本侯爷救不了!”宣平侯拒绝的干脆利落。
“你要出尔反尔?”宣平侯夫人眼底划过一丝怨恨。
“不是本侯爷出尔反尔,而是本侯爷没有这个本事救!”宣平侯扫了眼柳清儿:“更何况,当初本侯爷只答应丞相,会给你腹中孩子,一个嫡出的身份,不会为难她,会护着她平安长大,本侯爷答应的这几件事,都已做到,你还有什么好不知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