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官家~~”郑皇后扶住赵佶,柔声劝慰:“您身份贵重,且要保重才是。”
赵佶挥挥手,沾了沾笔尖,接着给已故的明节文贵妃写挽文:“贤儿最喜寡人这一手书法画作,她过几日就要移灵入庙,寡人得多为她准备些。”
郑皇后看着晾了一桌案的挽文字画,有些郁郁:“官家疼刘妹妹的心,妾也不想惊扰。可您贵为一国之君,怎能久陷于伤愍?便是刘妹妹还在,也定然不舍官家如此不惜自身。”
“寡人知晓了,你且去吧。”赵佶挥了挥手,深觉被扰。
郑皇后欲言又止,非但未走,反倒是拿起了墨条,默默的给赵佶研墨。
赵佶将一副字写好,小心的晾到了书架子上,一转头,却见郑皇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“梓童可是还有事?”他问道。
“五姐儿一心为了国朝,便是误伤了刘妹妹,也非她之愿……”郑皇后劝道。
“寡人知道,所以仅是圈禁。”赵佶一边净手,一边说道:“她都及笄了,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为她寻个合适的郞君,女子一生,便是得到的再多,哪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在旁关照着幸福?”
“原来官家是这般打算,吓了臣妾一跳!”郑皇后松了一口气:“臣妾还以为您真的误会她心存忤逆呢。”
“她是寡人看着长大的,一片赤子之心,寡人又不瞎。”赵佶缓了神色,与郑皇后说道:“只棫儿,这孩子委实是长歪了,说话没有章法,合该多吃些苦头!”
“既然官家已有打算,臣妾就不做这个好人了。”郑皇后施礼告退,走到门口,又回头问道:“蔡五郎如何?”
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,赵佶却也明白:“不成,你再好好选选吧。”
“还有瑶华宫,已经往臣妾这里递了两次话了,说孟家的那个小娘子打小就与蔡五郎订下了亲事,想让臣妾为他们指婚。”郑皇后摇摇头:“只是孟姐姐先前曾将那小娘子与太子说和,妾也将福儿与蔡家说和过,眼下,还真不好指婚呢。”
“你做事一向妥贴,且看着办吧!”赵佶并不在意这些小事:“福儿那里的禁足亦可解了。
只不过,在没订下亲事之前,还是不要随意进出宫了。”
“是,妾这就去凝和殿传话。”郑皇后被夫婿夸了,又如愿给赵福金解了禁足,当下心情明朗。
只是,她脸上的笑还未及绽放,便看到远处的赵金罗探头探脑,笑意便攸的一下消失不见了。
“不是说了让你在长宁宫等着吗,你寻来这里做甚!”郑皇后走过去,拉着脸训女儿:“你身为公主,又是快要嫁人的人了,还这般不稳重!”
“娘~~”赵金罗被训习惯了,并不在意,一见到郑皇后,就如没了魂骨一般,往郑皇后身上粘,压低声音问道:“您怎的进去这么久?爹爹怎么说的?什么时候放五姐儿出来?”
“你给我好好的!”郑皇后头都疼了,这丫头怎么教都教不出正形!
“哦!那五姐儿什么时候能出来,我都好久没看到她了!”赵金罗收回脑袋,端正了身形,表情却极是造作:皱着眉,嘴与眼角下垂,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。
“您帮她说说好话嘛,她亲娘没了,也只能靠您了,您说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