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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德坊偏东南的一处妓馆中,人来人往极是热闹。
在妓馆的一楼,有一间乱糟糟的杂物房。
龟奴举着托盘,小心翼翼的开门走了进去,屋内放置着零零散散的破烂物件,在其正中的地方,立着一个满是蛛网的杂物架子。
龟奴端着托盘,背靠在架子上,两脚一使力,便将那架子挤开了几公分,将架子下面的洞口露了出来。
他转身检查了一遍周围,方才谨慎的将托盘举到头顶,踩着洞口的台阶往下走。走七八个台阶,脚下方才平坦了几分,眼前黑乎乎的,头顶上还有妓子与欢客们的调笑声,他却已经来到了另一个院中。
随着向上的七八个台阶,他用脑袋顶了一下头顶的木板,整个人便出现在一间豪华敞亮的大屋内。
屋内的乌哨正与程兴下棋,看到龟奴来,就将手中的棋子“哗”的一声,撒在了桌子上:“算了,算了,不与你下了,真是没劲,亏你还是中原人氏,下棋居然下得如此之臭!”
“是乌爷棋艺高超,小人着实不是对手。”程兴将乱乱的棋子拢到一处,慢悠悠的将黑白棋子分开,扔进不同的棋盏中。
“两位爷,这是您二位的晚饭,可要现下里摆上?”龟奴低着头,将托盘放置在桌案上。
“摆吧!外面,怎么样了?”乌哨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,程兴急忙上前,将架子上的湿帕子取下递了过去,让他擦手。
“回乌爷的话,太子与朱伯材已被赵佶召入宫中。朱家被围不许进出,东宫人进出皆有禁卫盯着,程家~~”龟奴说着话,将托盘上的笼隔打开,往外端菜:“程家上下二十余口人,尽皆被抓入狱。”
“怎么会这么快就寻上门了!”程兴面上一紧,急忙问道:“盛德坊的院子呢?”
“程爷放心,盛德坊的如夫人与三位小公子,已经跟随五爷北上,此刻许是已经登了船了。”龟奴将饭食摆好,冲着乌哨施礼:“乌爷,咱们王爷的意思是,您可以派人与太子接触了。”
“不急。”乌哨大袖一展,坐在了桌案前,看着面前的菜色,露出满意的神色:“赵桓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呢,此时上门,估计还有几分意气在,成事机率太低。”
“乌爷~~”程兴犹豫了一下,硬着头皮劝说道:“太子胆小,耽误时间过久,许是会被拉下太子之位。”
“那不是正好,他太子的位置都没了,正好可以破斧沉舟,为我所用了!”乌哨看了一眼程兴:“你且放心,只要赵佶抓不到你,便论不了罪。程家的人在狱中也无甚大事。”
程兴自然知道程家的人短时间内不会有事。
可一家老小被抓,他实在是无法心平气和。
且又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,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处在惶惶然之中:王爷带走了他的外室与三个儿子,让他心中极是不安:“明德帝姬不过一介小娘,便是有几分才干,又能如何,乌爷,您与王爷为她如此大费周折,委实不值。”
他为大金潜伏在大宋已有数十年,在大金的支持下成了皇商,妹子高嫁到朱家,甥女成为东宫主母,眼看着一切越来越好,却没想到,大金的五王爷完颜洪畴会突然找上门来!
他好吃好喝的招待着,五王爷东游西逛完,刚有回大金念头,却听到了那地动山摇的巨响。
这声巨响,将他安稳幸福的日子给崩的七零八散,一去不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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