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幸川完全同意。
顾怀珘问过简幸川,为什么一定要把手术提前。
“楚昳签字的话,她应该接受不了不好的结果,所以我自己签。”
……
楚昳和同事用完午餐,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想给简幸川打电话,两次都没能打通,隔了半小时再打过去,依然没有接通。
楚昳坐在那里咬着手指,一种不好的预感产生。
顾怀珘接到楚昳电话的时候预想到可能是简幸川的电话没打通,他与纪承允对视了一眼,又看了眼亮着光的“手术中”,走到角落接通。
他还没开口,楚昳的声音先冒了出来:“怀珘,简幸川怎么不接电话啊?”
顾怀珘装作镇定,说:“我现在不在医院,阿川可能是做检查去了吧。”无可奈何地骗了楚昳。
工作进度已步入尾声,她显得分外焦急。
同样焦急的还有顾怀珘,手术比预期时间要长,也不知道情况究竟如何,至少护士没有出来让他们另外签字就代表还没有出现意外。
飞机没有延误,准点落地a市机场,楚昳打了车直接去了医院,顾怀珘在撒谎,她不是听不出来,他们敢瞒着她,自己身处异地一定问不出来,不如直接眼见为实。
脚步声和行李箱摩擦地砖的声音渐行渐近。
楚昳走过最后一个转角,直直看过去,大门紧闭的手术室,和手术室门外坐着的人。
顾怀珘蹭地一下站了起来:“楚昳。”
她还穿着正装,臂弯挂着外套,手里握着拉杆,一看就是都没来得及回家的。
“他怎么了?是不是突然不好了?进去多久了?”楚昳以为他是突发状况才进的手术室。
顾怀珘不好说什么:“再等等吧,我们也不知道情况。”
冰冷的椅子,楚昳坐立难安,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她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不好。
纪承允买了几瓶水回来,给了楚昳一瓶,她只说了声“谢谢”,却也一直没喝。
纪承允用手肘捅了捅顾怀珘,让他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,顾怀珘白了他一眼,就这节骨眼上就别节外生枝给楚昳添堵了。
又过了一个多小时,手术室的灯啪得熄灭,楚昳敏锐地站起身,对着那扇门望眼欲穿。
几分钟后,护士把简幸川的病床推了出来,楚昳连自己的东西都不顾直接跑上前,看到简幸川的那一刻就忍不住掉眼泪了。
医生跟在后面和顾怀珘说:“手术暂且算是成功了,只是我先前就和你们说过,术后的恢复也是关键的一部分,接下来就看他这几天能不能醒来了。”
楚昳不傻,她意识到了这台手术就是简幸川自愿提前安排的,至于为什么刻意避开她也不难猜。
简幸川进了监护室,楚昳每天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进去探视。
简幸川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,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,但是怎么也无法忽视他头上的医用纱布。
楚昳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,指腹划过他干涩的嘴唇,从认识他至今,容颜不减,就算是生病也没让他变得有多狼狈。
“你怎么还不醒呢。”她喃喃道。
十分钟时间到了,外面就有护士会提醒她,楚昳换下隔离服,去了趟洗手间,一出来就看见了丁舒怡。
“真的是你啊,我刚还以为我看错了。”丁舒怡是来复查的,前面看到楚昳的背影觉得特别眼熟。
“丁丁……”
看着楚昳憔悴的样子,丁舒怡立刻就能共情到,这是医院,谁会没事上医院来呢。
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,丁舒怡听了楚昳说的也难以置信简幸川怎么会生这样的病。
“楚昳,你别担心,我当时从手术室出来也进了监护室,你也知道当时免疫力太差除了医生护士,其他人都不能进出,现在至少你是能进去和他说话的,你多叫叫他。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
“楚昳,我问你件事。”丁舒怡侧过身看她,在楚昳的眼神给予应允后才说,“如果无关乎他现在的状况,你已经原谅他了吗?”
楚昳长舒了一口气,靠着椅背,回忆这段时间以来的心路历程。
“丁丁,他起初说爱我,我是肯定不信的,我也不是小女孩了,只知道沉浸在爱情当中,但是误会也确实是存在的,以前我不敢问是因为我以为是我单方面爱他,后来他不再是我的底线,所以说什么都无所谓,反而听到了些真话。”
丁舒怡也学她这么靠在椅背上,说:“你啊,很长情,潜意识里依然对他有好感。”
长情这件事好像是一些人与生俱来的,天生从dna里带来的,长情由你的基因就已经决定了。
楚昳庆幸,不只是她自己长情而已。
她每天都会在医院待过夜,第二天清晨回家重新修整片刻去上班,下午再进监护室陪简幸川十分钟。
穿戴隔离服已经熟门熟路,楚昳把头发扎好走进了监护室。
躺在这里的人姿势都没有变过,因为生病,人消瘦了一大圈,手背上掌骨明显,在针头之下,泛着淡淡的淤青。
“简幸川,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就原谅你了,想知道的话就醒来好好听我说。”
只是对于这个不能给予她丝毫反应的人,楚昳还是忍不到那个时候。
“我从莫斯科调回来之后给自己放了个长假,你大概也知道我去哪里旅行了,在去瑞士前我暂住法国,在一个叫尼斯的小镇上发现了一家很有趣的小店。”
楚昳参观了几家博物馆和美术馆,沿着小路往回走,有许多开着半扇门的小店。
她做过一些攻略,找到风景最好的地方,坐在咖啡店室外的遮阳伞下,点了杯馥芮白,也拍着不少照片。
楚昳路过一家店的门口,门口的橱窗放着许多小机器人,但是样子不算完整,也看不出是没有制作完成还是刻意这样。
直到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。
店铺的装饰有点像哥布林的山洞,放眼望去墙上钉了不少图纸,也挖了许多小壁柜,大小不一,二极管打上灯,照在每一件模型上,她就算不是胶佬也被整整两面墙给震惊到了。
只是在这炫酷的店设里面坐着一位老奶奶,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楚昳用着她一口还不算成熟的法语和这位年长的奶奶交流,才知道这家店其实是她儿子的,她今天来这里是要接儿子回家的。
正说着,真正的店主回来了,胖胖的蓄着胡子,手里还拿着两杯颜色鲜艳的饮料。
他把其中一杯给母亲,然后自顾自戳了吸管开始喝饮料,店里有没有人好像根本不在意,反倒是刚才的老奶奶跟他提了一句楚昳。
他只说了句:“可以随意拍照。”
这些东西隔着玻璃柜拍照可看不出真实的震撼程度,楚昳只是一个个浏览过去,却在其中一张裱起来的图纸前驻足脚步。
《梨纸信》又名《长情外交》hhhhhhhh