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怀珘是真心虚,所以当晚三个人聚在一起吃饭,他一走进去就看见简幸川黑着一张脸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得罪简幸川了。
呵呵,好像现在的局面就是他得罪简幸川了。
“晚上好啊。”连打招呼都有些尴尬了。
纪承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,昔日好友因为一只可爱猫咪而反目成仇,也太抓马了吧。
顾怀珘抓了抓鬓角:“那个……”
“什么时候把桃子还我。”简幸川不客气地问。
“还,当然得还,就是桃子现在……”
简幸川哼了一声:“桃子现在不在你这儿是吧,难不成你现在是二房东,又把我的猫租借出去了呗,我怎么不知道桃子还有牵红线的本事啊。”
“不是不是,就是桃子之前把屁屁舔发炎了,送去宠物医院了。”
“那你还跟我说你每天照顾桃子。”
“是啊,我每天都去宠物医院。”
行了,事情都串起来了,顾怀珘这家伙借着桃子去宠物医院的名义,和人姑娘好上了。
简幸川只因为上次桃子眼睛发炎去过一次宠物医院,连那个女医生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了。
“好了顾怀珘,你以为阿川真跟你生气呢,阿川养猫咪还不是因为留个念想,你倒好,把他的猫咪骗走了,他这孤单寂寞的夜晚可怎么办啊。”
简幸川的脸又黑了几分。
只有他们三个在场的饭局总是很愉快,简幸川不需要装些什么,甚至可以袒露心声。
话题重新回到简幸川身上的时候他还在被工作缠身,纪承允问他在莫斯科怎么样的时候,他不得已放下手机回答。
“主要还是工作。”
纪承允摆了摆手:“谁问你工作了,当然是想听听你追妻的心路历程啊。”
“基本没什么进展。”
“我先问你,你开口说话了没有。”纪承允激动地直接侧过身看他。
“我说了,还解释了不少事。”
“她有没有点反应?”
“总之就是拒绝了我重新追求她,不过我没打算放弃。”
顾怀珘摇摇头:“阿允,别说了,说就是当年伤人太深。”
纪承允长叹一口气:“可能我和你的情况不同,不然就让你照搬了,我和英英没有感情基础,英英原先对我只是踏出了一小步,后来有人把事情捅出来这么一闹,她就缩回去了,还好我会认错会死皮赖脸,也敢放弃一些东西,只能说你真的想要挽回就必须做出些让她看得见的事,多多刷脸吧。”
人家是玩养成类游戏,简幸川现在是他俩的养成类兄弟。
简幸川回复着发来的信息,不知道谁说了句:“阿川,听说你请了老师上门?”
纪承允不知道,问:“什么老师?”
简幸川顿了下手指说:“俄语老师。”
“……”
看来去俄罗斯这段时间,困难险阻是一重又一重。
“伊行长提的商务推广开了之后确实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投入,现阶段的情况是好的。”何栩站在简幸川面前汇报着。
“嗯,一般来说宣传程度做到这个地步没点热度才不正常,先观察一个月吧,钱没这么好赚的。”
“好的简总。”
“还有,后面的事还是要盯紧,从这件事之后应该会有关于我们公司内部各种消息往外传,所以消息传播方面把控好,该说的不该说的你知道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何栩从简幸川办公室走出来,感觉简总又在下一盘新的棋了。
半导体在国内属于发展初期的产业,一些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入股,有些人是带着对产业很强的信心买单。
风头正劲不过一个月的时间,在国内正准备一系列推出智能手机之时,海外突然大规模出了新条例,不对中国地区出售新的光刻设备。
一道拦路虎硬生生地挡在了半导体产业的中间路上。
整个产业产生了变化,余震也接踵而至,现有关于半导体的业务统统受到影响。
而在天尧传出了一条传闻,说简总要“曲线救国”,用天尧累积资本填去天芯。
晚上,伊家。
“宁宁,现在情况到底是不是他说的那样?”
“爸,我手上的事全部都告诉你了,再说了,这样的事他本人也控制不了啊,国外说怎么就怎么了,和我们的计划产生了冲突是预测中不可抗的。”
“怎么不可抗了,这明明应该是需要有一定预判的,这小子不会真的要搞什么转型吧。”
“爸,幸川想救公司这是无可厚非的,业务调整也是很正常的,他总不能自己害了自己吧。”
“诶呀,这风头短期内是过不去的了,我们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手机就来了电话,又急急忙忙走去一边接了电话。
半导体受挫,新北之前做的推广仿佛成了笑话,封闭期没到,一群网民在移动端阴阳怪气了。
伊宁看着自己父亲的身影,换了副表情对着手机叫了声“郑总”。
她捏着手机,想明天要把事情再去多了解一些。
会议室里,哐得一声。
“我们天尧冶钢有几十年的历史了,怎么可以说停就停?”
“我不是要停,我是要减产,我需要这些机床。”
这不是简幸川的异想天开,他是想了很久才决定的。
“我们钢材质量这么高不只是因为添加材料这一点,我们的机床也是最优异的,我现在需要这些机床,国外不是拒绝向我们出售光刻机、机床等各种设备嘛,那我就做我们自己的机床。”
对方哼了一声:“这是你想做就能做的?你这是在赌博,拿着稳妥的项目去赌一个未知数,你这是在害天尧。”
“那你可能是误会了,我所谓的减产不是把项目丢掉,而是求精,大大小小什么生意都接,那全国这么多冶钢厂也不是吃干饭的。”
“我看你是昏头了,你这样对得起你爷爷、对得起你父亲吗。”
简幸川被这句愚昧的话听笑了:“那我敢做这样的产业,你不为我骄傲?”
他起身走出会议室,没有留给里面那些站起来跳脚的人机会。
公司本就是他的,会议只是走个流程,思路清晰的人一定明白他的意思,只有像郑总这样一口气把钱丢进去的人才最容易着急。
这样的事情发生让他头疼欲裂,额角一阵一阵发疼,坐会儿办公室休息了好一会儿
当这件事被敲定后,简幸川几乎全身心地泡在了实验室里。
没有回头路可走了,要么就是能有新发现惊艳所有人,要么就是把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