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事的话,请你穿上衣服跟我说话。”衣不蔽体,怪羞人的。
简幸川套上衬衫,认真地扣上了扣子。
“楚昳。”
“说。”
“不谈法律关系,我想重新追你。”
“什,什么?”
“我说过我很喜欢你,我想和你谈恋爱,把缺失的这一部分补上。”
楚昳抱臂:“怎么说你也快三十了,说这些,挺幼稚的。”
他腰疼,站不久,就随意地找了个地方靠着。
“楚昳,我为了家业、为了集团、为了半导体、为了我们的未来,我利用了很多人,我无愧于心,但始终对你有所愧疚,是我没有维护好那段时间我们的关系,让你失望了,可我不想骗你,我也不甘心再等下去了,好不容易在这里遇到,我不想和你分开。”
“简幸川,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你做了,就会如愿的,也不会有人一直原地踏步的,你说的和我看到的不一样,三年多了,你也该放下了。”
“我会把所有事都处理好的,楚昳,你就把我当做你的追求者之一好了,我可以和别人公平竞争,但你给我个机会。”
楚昳叹气:“那也请你做好失败的准备。”
楚昳走了,也不让他送,简幸川只能目送她走出房间。
不过,楚昳只说了让他做好失败的准备,却没有阻止他继续追求,那他还是有机会的。
从简幸川的酒店打车回家,楚昳一路戴着耳机,不想说话,不想思考。
可家里空无一人,又无事可干的时候,刚才在酒店里的场景就会重现。
楚昳无力地靠在门后。
说什么喜欢什么爱,现在说这些还让她怎么相信,还是说这次又想利用她做些什么呢,以前没说的话偏要现在说,把她当成什么了,三岁小孩嘛,哄哄就会好的那种。
晚上,她是吃了褪黑素后入睡的,没有做梦是最大的庆幸。
而第二天一早,楚昳致电莫晴雨。
莫晴雨刚准备吃饭,接到了楚昳的电话,还没开口就听楚昳说:“小雨,你知不知道现在新北银行和天尧之间的关系?伊宁和简幸川到底怎么回事?”
莫晴雨咬着筷子问:“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?”
“没,只是好奇我都和简幸川离婚了,他们俩怎么还没结,是不是有什么利益关系。”
“等我吃完饭去给你打听一下。”
“那就谢谢啦。”
“但是……楚楚,你最近很不对劲诶,上次就算了,今天这算什么。”
楚昳听懂了,然后开始为自己狡辩:“你也知道最近简幸川一直中俄这样跑,我也总是会碰到他,我俩的关系不适合直接问,只能请求我的小雨宝贝啦。”
“所以啊,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呢。”
“你别瞎想,我没在意,就是问问。”
不敢再和她辩解了,莫晴雨的洞察能力过于敏锐。
在意吗?还不是因为简幸川昨天晚上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,这狗男人千里迢迢跑来跟她说些有的没的,到时候他拍拍屁股走人了,留她在这里苦思冥想。
楚昳的脑袋哐得一下磕在桌子上,吓得俞茜以为她昏过去了。
“楚昳,你没事儿吧。”
楚昳蹭着桌面转过头:“没事,就是很烦。”
“诶呀,打工人而已,中午我请你吃舒芙蕾。”
楚昳中午还没来得及吃到舒芙蕾,谷一朗过来对她招了招手,楚昳只看了一眼,就知道是昨天晚上还没说成的事。
他手里有个礼盒。
楚昳先问:“你身体好点了么,刚出院就来上班。”
“没大事了,昨天在家躺一天了,正好收到了我妈寄来的东西,稻香村,加急送来的。”
“这是特地给我的?”
“我妈寄了多,这些我哪吃得掉。”
“那真是太感谢了,你每次都想到我,但是……”楚昳走近他一步,小声地说,“就如我昨天电话里说的,你不能每次都这样,同一个使馆里都是同事,和你一个处的不应该关系更近些嘛,别只想到我。”
“嗯,我懂你昨天说的了,我拿来,拿来大家一起分的。”
“这就对了,不然在大家眼里,我成什么人了。”
她和谷一朗之间,向来做得大方,她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,省得留给别人瞎想的空间。
“那下周我生日,一起来玩吧。”
“行啊,等你通知咯。”
楚昳回到办公室,就看到俞茜圆溜溜的眼睛正看着她,她提了提手里的礼盒:“先别舒芙蕾了,正宗的稻香村,尝一尝吧。”
一整盒稻香村她都拿来和同事分了。
……
晚上下班,楚昳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,撑着脑袋看着窗外。
简幸川和人握手告别,接他的车就停在路边,有人给他打开了车门,因为腰伤,他上次的姿势很别扭,也很不方便。
楚昳看见他僵直着上身,右手扶住车顶慢慢挪进车里,再由人关上了车门。
公交车慢悠悠地开着,简幸川坐的那辆车已经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。
车站离她家还有一两百米的路,楚昳还没走到社区门口,就看到路灯下站着一个人,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。
她停下了脚步,对方也看见了她。
“楚昳。”
确实是来找她的。
“这么晚了,有事吗?”她问。
简幸川走向她,手里拿着的东西逐渐清晰。
“今天碰到了客户,他推荐我说卡洛明斯克庄园附近有家甜品店的蜜桃派很好吃,我去买了,是现烤的,想给你尝尝。”
蜜桃派装在一个透明塑料盒里,从色泽来看确实很诱人,只不过……
“我晚上不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。”
简幸川的手背一绷,却还是说:“我知道你们女生总说要减肥,但是你已经很瘦了,在俄罗斯你得有热量御寒。”
“……”她竟无言以对,“那你乐意当外卖员也行。”楚昳毫不客气地接过蛋糕盒。
手里一空,简幸川只能看着楚昳扬起高傲的小脑袋从他面前走过。
没走两步,听见身后“诶哟”一声,她本不应该回头看的。
简幸川踩到了一块活动的地砖,楚昳回过头的时候就看见他扶着一旁的行道树,皱着眉头。
楚昳没有腰疼过,她无法感同身受,只是看简幸川这几天一直被腰疼折磨,也不像是装可怜的样子。
他还扶着腰调整,视线内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鞋尖。
还没来得及装作无事发生,就听楚昳开口:“还是腰疼?”
“嗯。”
楚昳拿出手机给他看:“市里有家中医理疗馆,不是太远,如果还要在莫斯科留两天的话,你就去看看吧。”
她很认真,也不希望简幸川难得来一次俄罗斯工作,最后带着伤病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