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晚餐前,他们才陆陆续续下楼,楚昳就看到简幸川和方西说了几句,然后快步走向停车场,伊宁也跟着上了车,车子径直开出了酒店大门。
有人问简总怎么走了,楚昳没心思听。
等团建结束那天,楚昳到家也没见简幸川的人影。
想起那天伊宁和他一起离开的画面,楚昳怎么都想不通,伊宁和她一样是实习生,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要他们两个人单独去的。
楚昳存心在公司逗留到很晚,想着回家就洗澡睡觉,少和简幸川交心,这样就不会想到他和伊宁在一起的画面了。
只不过楚昳也没得逞,因为简幸川好像从酒店离开之后就直接出差去了,也不知道去几天,楚昳就安心在家修改论文,还有一周就要终期答辩了,她想熬个夜赶完。
这一熬,就给熬生病了。
对外市场部在恒辉之后并没有放松,而是继续跟进一些小项目,楚昳也挑了一个。
早上她洗脸的时候就觉得不舒服,头昏昏沉沉的,想着不会是过了二十岁不能熬夜了吧。
等到下午的时候,她都有些看不进文字了,办公室空调开得不低,但她手脚冰凉,整个人都缩了起来,最后还是李丁走过她工位的时候发现的。
“楚昳,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,发烧了?”
楚昳自己摸了下额头,都觉得烫。
“在公司遭罪,不如现在回去休息吧。”
楚昳本想坚持,可她实在有些扛不住了,只好合上文件。
“那我回去休息了,今天下午要去签项目的,我换个时间吧。”
“行,快走吧。”
楚昳收拾完东西就从办公室离开了。
张晓明转着椅子看向李丁,指了指刚才楚昳离开的方向:“她走了?”
“生病了,让她回去休息。”
楚昳打了车直接回家,到家量了体温,39.4度。
发高烧了……
在抽屉里翻了好久才找出退烧药,吃了药,又给自己贴上冰宝贴,才合被睡下,想捂出一身汗赶紧好起来。
楚昳晚上并没有睡好,头疼再加上身体发热,让她总是处在半梦半醒间。
也只有在梦里,她还能再见到爸妈,再看看爸妈的模样。
后半夜,楚昳躺在床上才渐渐平息。
再次醒来已经是早晨了,比她预设的闹钟要早了半小时。
楚昳慢慢坐起身,脖子上都是汗,但已经不难受了。
她洗了个澡,又量了个体温,已经退烧了。
一退烧,昨天平平的胃口也回来了,心血来潮给自己烤了两片面包,还煎了两个荷包蛋。
到了公司,楚昳刚坐下放下包,就发现桌上的东西被动过了。
“韩娇,你有看到我桌上的文件夹吗?”
韩娇一脸困意地摇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
楚昳上上下下翻,都没找到项目书。
有人提醒了她一句,说她昨天走后,张晓明来她桌上找过东西。
等到中午,张晓明才慢悠悠地出现在办公室。
在他从茶水间回来的路上,楚昳拦住了他。
“是你拿走了我的文件吧。”
张晓明也并没有否认:“对啊,你那天不是回家了嘛。”
“我回家……和你拿走我的文件,有什么必然关系吗?”
“我替你把这个项目签好了,不好意思啊,你是实习生还没有绩效这一说法,但是我们有,这个项目就是一点小钱,你不会介意吧。”
说着,张晓明拍了拍楚昳的肩膀,就从她身边走过了。
确实,她才不在乎那些提成,她也不需要在意那些提成,虽然这个项目的钱少,但也总还是她第一次从头跟到尾的项目。
如果张晓明真的需要这个项目,但凡他能张口提前说一声,楚昳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生气。
所以说,在这个对外市场部也会发生这样的事吗?还是说只是针对她。
失去这个项目最终的签约权,楚昳没有在人前表露出任何伤心,只是重新坐回办公室之后,做什么事都觉得别扭。
为了项目做的前期工作,电脑上文件夹就建了一堆,现在看着不过是为别人做好的嫁衣罢了。
傍晚,楚昳在家自己用软件筛了一遍查重率,就把论文的文档关上了。
安静的房间,手机铃声格外响亮。
“喂,学长?”
“楚昳,抱歉这么晚打电话给你。”
“没事,我刚还在改论文呢,什么事啊?”
谷一朗纠结地在窗前踱步,想着到底应该怎么问。
“楚昳,你现在还在实习对吧。”
“是啊,怎么了?”
“是这样的,外交部今年有多余的名额,有人询问推荐人选,教授的意思是让我来问问你,名额只有一个,当然,主要是看你的意愿,楚昳……”
这应该是第二次,谷一朗来问她愿不愿意去外交部工作。
楚昳坐在床边,她相信谷一朗一定不是随便来问一句的,更何况还是国际关系学院的教授钦点。
“学长,需要现在就立马答复你吗?”
“不用现在,但是也尽快,你也知道,能进外交部很难。”
“好,我会给你答复的。”
谷一朗挂了电话,对着通话界面愣了半天,楚昳竟然没有拒绝他。
当晚,楚昳失眠了。
在她这里不存在任何“跳槽”的想法,只是过了答辩,她就要准备后面的毕业,毕业以后就是正式入职了。
当初她抱着多大的信心走进天尧,现在就有多犹豫是否要留在那里。
她知道,在天尧的小半年里,她并非想象中这么有成就感。
恒辉只是她运气好,在伊宁的压力下,碰巧做成了。
她在赌气,不想被人看不起。
一点多的时候,楚昳听见门口的响声,是简幸川回来了。
简幸川放轻声音,提着行李推开卧室的门,却直接与楚昳对视上了。
“还没睡啊。”
“就要睡了。”
简幸川松开领口,一脸倦容。
楚昳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香水的味道,这种甜味,不会是男香。
“简幸川,你真就这么忙么,能和我说说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