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眼下有了苏娘子这句话,沈传就放心了。
“得了,这时辰也不早了,我就先走了,”苏娘子说着,便起了身,“这两个月,沈大人可得耐得住性子才行。”
她这话说得颇为意味深长,这要是换个脸皮稍微薄一些的,只怕早就脸色爆红了,可沈传到底非常人,依旧面不改色,甚至还拱了拱手:“多谢娘子。”
苏娘子笑了两声,便抬步离开了。
沈传送苏娘子到门口,便直接回了江扶月的院子。
这会儿,江扶月还在院子里查看苏娘子刚刚送来的礼单,听见了动静,转头见着他过来,顿时有些意外:“你怎么又过来了?”
她这一个“又”字落在沈传耳中格外突兀。
好像不欢迎他来似的。
“昨晚不是说了,成亲以前不好见面的吗?”
“我特意问过苏娘子了,”沈传几步走到江扶月身边,“她说,只要成亲前夕不见面就是了,平日无碍。”
江扶月顿时无语。
这下好了,苏娘子肯定知道沈传有事没事儿总来与她见面了。
“对了,正好你过来,”江扶月抬手指了指那聘雁,“苏娘子说,这聘雁是你亲自打的,什么时候?”
“去年秋,”沈传道,“我一直养在别院,就是为了今日,能把它们送来给你。”
江扶月眨了眨眼。
去年秋……
“这么早?”江扶月不信。
沈传点了点头:“不早。”
真要说起来,他的那心思,可是比打聘雁的时候起得还早呢。
不过这件事,就不能让江扶月知道了。
“林娘子手艺极精,这鹿肉想来也能做得另有一番滋味,我可就等着晚上来吃了。”
他这话一说完,江扶月再也忍不住,轻白了他一眼:“我还是头一次知道,自己送纳采礼还能自己吃的。”
沈传倒是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。
——
今日苏娘子大张旗鼓地过来,京城里的人便都知道,今日沈传给江扶月送了纳采礼。
一时间,京城里议论纷纷。
“不是都说这江姑娘拢不住自己夫君的心,是个不懂情趣的人吗?真是想不到,这位竟然是个藏得这么深的!不屑去拢安远侯的心,倒是把心思都下在了沈大人身上!”
“这江姑娘也真是拎不清,一边是侯爷,一边不过是个做官的,这怎么还能选错呢?”
“你说人家拎不清啊?依我看,真正拎不清的人是你!那安远侯虽然是侯爵,但是论起权势,哪里能比得上沈大人一根手指头?这位江姑娘,分明是拎得不能再清了!”
“可不是嘛!要不是有沈大人,这位江姑娘,如今还是江大姑娘呢!”
街头巷尾,几乎都在说同一件事。
一满身风霜的青衫男子牵着马入了京城,一路上听着这些闲言碎语,脸色愈发难看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