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有点太小心了。
感觉他每走一步路都得抬头看看沈传的脸色似的。
江扶月打量了他一番:“我这儿都是丫鬟,不方便伺候你家公子,还是你来吧。”
卫泽顿时瞪大了眼睛:“属、属下?可属下不会照顾人啊!让属下照顾公子,怕是……”更危险吧。
江扶月看看沈传,又看看他,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那你就候在外头,你公子要更衣的时候你进来伺候就是。”
“是。”卫泽这才松了口气,转身退下了。
待卫泽离开,江扶月这才又看向沈传:“我怎么觉得,他今天怪怪的?”
“办砸了许多事,若是还像以前一样,便真的留不得他了。”沈传道。
江扶月抿了抿嘴,识趣地没去问卫泽办砸了什么事,而是拿起了桌上的梳子,顺着头发轻轻梳理着。
沈传在床上侧头看她。
哪怕没有掌灯,可是习惯了黑暗的眼睛,依然能把江扶月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。
她的头发乌黑浓密,宛如世间最上等的丝绸,女子素白纤细的手一下一下从上头拂过,一黑一白,格外分明。
江扶月正梳着头发,突然听见边上有动静。
她转过头才发现,沈传竟然正撑着身子要坐起来。
江扶月一惊,连忙起身走了过去:“你干什么!”
或许是他的动作扯到了伤口,沈传的脸色是异常的白,声音也是异常虚弱:“我、我来帮你梳。”
见她这样,江扶月又气又想笑。
“梳什么梳,不许乱动了!”江扶月说着,把好不容易才起来一点的沈传给按了回去,“真是的,你现在身上可是带着伤呢,那么大一道口子,你不好好养伤,还想着梳头?”
沈传叹了口气。
确实,他现在行动很不方便。
伤在胸口,可却牵动全身,他现在的动作只要稍微一大点,胸口上的疼痛便会被千百倍地放大。
这滋味儿,属实不好受。
但是……
沈传的目光落在垂落一旁的头发上。
“你先好好养着伤,等伤好了再说。”江扶月一边说着,一边随手把梳子放到了床边的小几上,自己也坐在了床边,就这么直接盯着他。
二人大眼瞪小眼。
这时,惊蛰端着晚饭过来了。
白露快步走进来,把小几布置好,又帮着惊蛰一起摆好了饭食,便退下了。
江扶月率先盛了一碗粥放在沈传面前。
沈传伤在左胸,虽然右臂也受了点影响,但好在还能动。
看他拿个勺子都费劲的样子,江扶月到底还是不忍心就这么一直看着,干脆从他手里接过了勺子,准备亲自喂他吃。
见状,沈传连忙道:“不必了,扶月,你睡了一天,也得好好吃饭才行,我自己也能吃。”
“得了吧,看你这样,等你吃完天都亮了。”江扶月道。
“我——”
沈传才刚张嘴,江扶月一勺子就塞过来了。
沈传嚼了两下,乖乖咽下。
“我——”
又一勺子。
沈传痛苦咽下。
见江扶月已经把第三勺舀起来,正盯着他,准备随时把勺子塞过来的时候,沈传往后仰了仰身子,保持了个安全的距离,才道:“有点烫……”
他咬字有些不清楚。
“……对不起啊。”江扶月连忙把伸到一半的勺子收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