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蛰一脸费解。
这位大人既然是按着沈传的吩咐留在这儿的,想必应该是沈传的心腹,至少也应该是沈传信得过的人。
可是这样的人,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?
就在惊蛰还在思索的时候,德喜已经迈开步子朝前走了,惊蛰也只好连忙抬步跟上。
江扶月已经在前厅等着了。
德喜的身影刚出现,江扶月便起身迎了过去:“大清早就劳烦大人走一趟,实在抱歉。”
德喜脸上又堆起了慈祥的笑意,他摆着手道:“哎,这有什么好客气的,为陛下办事,谈何辛苦。”
“大人请坐。”
“哎。”
德喜刚一坐下,谷雨就端了先春茶上来。
“嚯!稀罕东西啊!”闻到那股格外清新昂扬的香气,德喜眼睛一亮,“这先春茶,宫里都不多见呢!主子们都不够喝,奴婢就更没有口福了,没想到,今儿倒是在这儿喝到了!”
茶盏刚放到桌上,就被德喜迫不及待地捧了起来,埋头深吸了一口,一脸享受。
看来是真喜欢了。
江扶月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他身上的一袭绯袍上移开,笑着道:“谷雨,去多备一些,给大人带回宫里去,闲来无事也好解解闷。”
“哦?”德喜有些意外地看着江扶月,“难不成江姑娘跟那先春茶馆有什么关系?”
江扶月抿唇一笑:“是,大人久居深宫,怕是无暇顾及外面的琐事,这先春茶馆的掌柜与我是旧交,当初,她要把这先春茶引进京城,也是我替她办的品茶会,所以如今,她总是时不时地往我这儿送一些。”
说话间,谷雨端着两个不起眼的小匣子出来了。
“江姑娘的朋友还真多啊。”德喜似是随意感叹。
谷雨把匣子交到小内侍手里,把上头的小匣子打开,从里头取出一罐密封完好的茶叶,交到了德喜手上。
德喜正要撕去封条,查看里头的茶是真先春还是假的,寒露突然回来了:“姑娘,江大人已经回去了。”
闻言,德喜的手微微一顿,颇为不舍地在茶馆上摩挲了几下,到底还是把茶罐放回去了:“得,咱们还是先干正事儿吧!”
德喜一边说着,一边站起身,江扶月也起了身,点头道:“也好,大人请随我来吧。”
江扶月带着德喜,去专门存放圣旨的房间里取了圣旨,便各自乘着马车,一起往江家而去。
——
江家。
此时的江柏生正期待地在前厅踱步。
他昨晚上在外头喝酒,一时放纵,多喝了几杯,便宿在了外头,今日宿醉未解,就被寒露吵醒了,非让他回家来,说是有大事。
江柏生本来还很是不满,直到寒露说有圣旨要来,他这才一下就醒了酒。
当时,江柏生身边还有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跟在他身边巴结讨好的朋友,一听这话,笑得比江柏生都灿烂,个个说着祝他高升的话,把他捧到了云端里去。
回想起方才周围人恭维的模样,江柏生定了定神,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压不住。
他马上可就要平步青云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