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尚书夫人就带着自己女儿径直离开,侍郎夫人及其女儿也紧随其后。
路过沈传身边,尚书夫人点了点头,就当打过了招呼。
尚书夫人算是在座身份最高的客人了,她一走,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,胡乱找了理由离开。
眨眼的功夫,厅里的人竟然走了个一干二净。
老夫人的脸色难看至极,却顾不上这些人这么不给她面子,而是依旧紧张地看着沈传:“沈大人,老身的夫君是为朝廷上了战场,为国捐躯的,你凭什么说我们安远侯府对陛下不敬?!”
“老侯爷自然是一片赤心肝胆,”沈传道,“可今日的事情,我听见了也不能当没听见,你们口口声声说江姑娘是弃妇,是与不是,还是让陛下来断吧。”
见他转身要走,老夫人不由得更心急了,上前就是好大一步,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哀求:“大人!沈大人!方才是我们口不择言,这才说错了话,还请沈大人不要跟我们计较,我们真的只是一时说错了话而已,绝对没有对陛下不敬的意思!”
老夫人相当急切。
她不上朝堂,连门也很少出,却也知道这沈传颇得陛下信任。
他要真是去陛下面前胡说一通,陛下难免会信了他的话。
他们安远侯府如今的情况本来就不好,要是再被加上一道不敬陛下的罪名,这爵位就真的留不住了。
说不定,到时候连他们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。
沈传脚下步子一顿。
他转过头,定定地看着老夫人,道:“只要我还能动,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对陛下不敬!”
“还有侯夫人,也不必再费心打听江夫人的情况了,或许用不了多久,你就能进去陪她了。”
留下这么一句话,沈传抬步就走。
身后,江扶摇的脸色已然煞白。
她是要救自己的母亲出来,可不是要把自己也搭进去!
“母亲!”江扶摇连忙转身看向老夫人,“不能让他去!要是任他在陛下面前把白的说成黑的,咱们全家就完了!”
江扶摇所说的,老夫人如何不知道。
可她现在也六神无主,失了章法。
谁能想象得到,不过就是一句弃妇,竟然就被兜头安了这么大一项罪名!
这沈传,实在是太狠了!
见老夫人扛不住事儿,江扶摇心里暗骂一声废物,又转身去晃安远侯。
安远侯被她死命地抓着晃了几下,这才终于回过神来。
看着这满场的狼藉,安远侯怒极。
他转过头,目光落在那柄短剑上。
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去,一手握住剑柄,猛一用力,便把短剑拔了出来。
“既然他说,只要他能动,就要去陛下面前颠倒是非黑白,那咱们叫他不能动不就是了?”
安远侯语气森严,面庞更是有些许扭曲,在这大中午看来,都叫人有些不寒而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