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刚起来就听说了,孙静客昨夜还因为此事大哭了一场。
孙静客脸上笑容不变,目光也依旧落在孩子身上,语气坚决:“这爵位得来不易,先前我一心想生个儿子,便是为了能让公府的爵位得以传承,可如今……虽然也很好,但越是这样,我越要生个儿子出来。”
江扶月握了握她的手,神色有些复杂道:“静客,这种事情不必强求的,我看国公爷他们也都不在乎男女啊。”
孙静客这才将目光从孩子身上收回来,反握住江扶月的手,认真地道:“扶月,我没有兄弟,日后能庇护这孩子的人本来就少,我若是不生个儿子出来,等我们走了,公府爵位断了,这孩子的日子又该怎么过?这孩子的骨血又要过什么样的日子?”
“诚然,若是能遇上一个良配,我们也确实不必担心,可是这日子,哪能事事都顺着我们的心意去过呢,万一这孩子日后就一个不慎嫁给了个不堪托付的人呢?我们若是还年轻着,大可直接把孩子抢回来,可若是我们老了、走了,这孩子受了欺负,那她背后真是连个给她撑腰的人都没有……”
“人生在世,哪有人会不犯错呢,越是大事,犯糊涂的人就越多……我不怕她犯错,我只怕她犯了错,想回头的时候,却无路可退啊!”
孙静客说着,眼中又盈起了泪光。
她深吸了口气,接着道:“若是我能生下一个儿子,公府的爵位能继承下去,只要公府在,姑娘便有靠山,也有底气,世上没人敢轻慢她,这才是我希望的!”
江扶月抿着嘴,不知该说什么。
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
此话当真不假。
不久前,孙静客还是那个无忧无虑,只被人捧在掌心的小姑娘。
这一眨眼的功夫,她却已经想得如此长远了。
江扶月又用力握了握孙静客的手,道:“放心,会有的,一会儿我去请孟老先生过来,给你好好调养身子,助你早日得遂。”
孙静客顿时破涕为笑:“你别闹了,张老先生都说了,我如今身子不错,哪里能劳动得了孟叔呀!”
又说了一会儿,孙静客忍不住面露疲态。
江扶月见状,便起身离开。
谢子圻坐在外间,也不知在这儿坐了多久了,他微低着头,眉眼间尽是凝重。
听见动静,谢子圻抬起头,放低了声音道:“静客睡了吗?”
江扶月点点头:“刚躺下。”
谢子圻叹了口气,道:“这些日子,静客一直念叨,说自己一定要生个儿子,我觉得她执拗,是男是女有什么不同,却没想到,她竟然想了这么多……”
显然,他已经听见了方才里间的交谈。
江扶月便也不再多说,只道:“听说女子生产之后,最容易胡思乱想,小公爷要是没事儿,还是多陪陪静客吧。”
谢子圻点点头:“那是自然,多谢江姑娘提醒。”
气氛静了一会儿,谢子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,道:“对了,予怀在外头,说是来接你的。”
“接我?”江扶月一怔。
谢子圻点头:“是啊,来了有一会儿了。”
他也是开了眼了,这人竟然还有亲自过来接人的空闲。
分明以前叫他出去吃个饭也总是没空。
如今看来,不是没空,是不想把时间在他身上啊!
个见色忘友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