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清楚。”顿了顿,他又说,“他让我见你。”
顾初视线下落,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。
那个文件她认识。
顾初闭上眼睛将脸别向一边,有些累,除了身体上的,还有精神上的。
她嗓音温淡而疲惫,“你手里拿的是白虎红头档案袋,不是秦翰墨的遗嘱,你不够格拿它,也没资格站在这里,出去吧。”
许久,她没有听到脚步声,甚至什么声音都没有。
她却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。
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这种撕扯的情绪以一种沉默的形式封闭。
“我让你出去,听不明白吗?”她淡淡开口。
许久。
书房里静的诡异,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,唯独窗外随风摇摆的兰书写着时间的流逝,男人低哑的嗓音传来,“你哪里不舒服?”
“与你无关,”她甚至没动一下,“出去,否则我让警卫队进来了。”
“他们能进来一时,不能时时进来。”惜字如金的冷漠,陌生的似乎不在乎什么。
顾初的眉心隐隐跳动,第一次直观面对他的冷漠。
她睁开眼看过去。
那个男人就这么远远的站着,依旧敛目规矩,连往日的柔和依旧存在,可偏偏能散发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。
从容的让她烦躁。
她终于要面对一个陌生的秦朝暮。
不是她的秦朝暮。
她起身朝他走了过去,在距离他只有一步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,“秦朝暮,你想干什么?”
他低头盯着她的脸,平静温淡开口,“把我的记忆打开,或者告诉我为什么不打开。”
她的眼睛黑漆漆的,眨都没有眨一下,声音在这清凉的深秋也显得尤其的没有温度,“你想听什么?”
“听我说我对你余情未了,还是听我告诉你其实我们之间有误会,亦或者是你其实没那么恨我?”她又道:“抱歉,我们就是因为错误开始,然后被我强制终止,没有余情未了,也没有太多误会。”
“你的宿命我给你解了,我收回你的记忆也是一种公平。”
“当然,只对我的公平就是公平,谁让我有权有势也没那么喜欢你。”
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冷漠和傲慢,甚至没有过多的情绪,只有沉静和温淡。
她朝他走近一步,看着他。“现在,我告诉你了,你还想干什么?”
秦朝暮的睫毛很长,眸子深邃干净,在她的注视中,不偏不让,漆黑的瞳仁带着模糊的距离感,越发浓稠。
在顾初看不到的地方,裤缝边垂着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。
“顾初,”他叫她的名字,声音低低沉沉的,漆黑的瞳仁极深的注视着她,嗓音有一点干涸,“说这些话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心疼,四年不是一个片段,你收回我的四年没有经过我的允许,又凭什么说出这些话。”
她抬起脸庞看着他,恬然的五官深处是漆黑的眸,隐着嘲讽的笑,“四年里,我每一次的未婚夫都是臻远晁,和你有什么关系?就比如现在,我和臻远晁,你和孟晓月。”
“你看,你的选择和我的终点,不是在你的记忆封闭之前都做确定了吗?”
“所以你想打开记忆恶心谁呢?”
男人眉心隐隐跳动,落在身侧的手无声无息的握成了拳头,身上隐隐散发出暗黑的戾气,俊美的脸尤为面无表情,阴沉得似要滴出水。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