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手很重,冲上来的人要么被拧断了腿或者直接卸了胳膊,整个院子立刻陷入一片狼藉,但凡被他过肩摔的就像块破布站都站不起来。
而秦铭硬是没撑起身体,痛苦中生生吐出一口血来,秦朝暮那一脚用了十成力道,足够让他残废。
剩下的场面几乎预见性的被控制起来。
鬼手也被人扶到了另外一边,时不时传来几声哼哼唧唧委屈的声音。
顾初怔楞在原地。
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看到秦朝暮打架,那种遇神杀神、遇佛杀佛的煞气似谁也挡不住,所到之处一片哀嚎,整个院落如一个屠杀场。
这一刻,她什么都听不见了,眼神一直放在挡在前面的男人。
男人身姿挺拔,侧脸轮廓坚毅,头发还是记忆中的黑短,迷彩服又脏又破,以这种狼狈之姿站在一片哀嚎中。
忙碌的时候不想他,见到了才发现确实很想。
好久没见了。
十个月了吧。
战斗结束,男人却一直没回过头来,身上的紧绷和戾气久久未散,那压抑着呼吸和情绪,克制,可怕。
顾初靠近一步,将手放入男人的手心。
男人的指尖一动,继而回握。
他的掌心温度很高,暴虐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沉下去,因此握的有些紧。
顾初有些疼,但没有出声。
“还不转过头来,你都不想我吗?”若无其事的嗓音在这种人间炼狱中透着一种戏弄的恶劣,亦可能她本身就没一回事。
“好吧,每次都像是我在逼迫你,而实际上每一次我都有迁就你呢。”
她轻轻袅袅的走到他跟前,仰头看着许久不见的男人,温软的笑,“秦朝暮,我走的时候你犟着,我回来的时候你还犟着,真的是一点儿都没变啊。”
她的嗓音温软轻巧,在寂寥的夜色中像裹着毒的果,一如既往的让人心悸。
秦朝暮无声无息的看着她,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开腔,嗓音低沉沙哑,“受伤没?”
她站在那里,一眼就看到的完好无损,脸上的血也不是她的。
这种问候简单而客套,顾初心头却涌上了些不知名的感觉,她抿唇笑着道,“我没事。”又问,“你有事吗?”
男人的嗓音有点疏离,“没事。”
额头的碎发被风吹乱,露出的双眼带着血丝,就像疲惫至极的人,胡茬子也像好几天没有刮过了。
“怎么丑了。”顾初又道。
男人的呼吸急促了几分,别过脸,大步离去。
顾初怔了怔,似脾气也大了。
就见东篱薇叼着狗尾巴草过来,懒散的开口,“天生的战士,可惜……啧啧,一朵鲜插在了牛粪上。”
牛粪初:……
东篱薇看着顾初苍白的脸,挑眉嘲讽道,“都这么虚弱了,还不忘调戏秦朝暮,我劝你给自己留条后路,男人真发了怒在床上折腾起来可够你这幅小身板受的。”
东篱薇大概没意识到顾初还是个傻白甜,毕竟身边养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宠物。
顾初先是愕了几秒,忽而恼羞成怒,果真是军匪头子,脑子都是污。
大部队撤离到了尾声,东篱薇命令道:“去借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