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,臣来了。”张轲的声音出现在耳边。
姜远成转头看去,面前的张轲已经没有当初的内敛,神情虽然恭敬,但动作却异随意自然。
“原来是张大人来了,坐吧。”姜远成抬了抬手,动作很是僵硬。
坐下时,张轲的视线从他苍白的脸上扫过,随即问道:“公子是不是感觉越来越不好?”
姜远成也没有隐瞒:“的确很不好,但性命还是能保住的。”
话说到了这,张轲本不该继续多话的,可是看见姜远成这样子,最后怕是会死在这山洞里。
这种结果可不是温清竹想要的,张轲沉思片刻后提议道:“公子还是没能联系到一大人吗?”
提到一号,姜远成眸色沉沉的道:“有些事情我以为张大人是知道的,一大人是什么身份,你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吗?”
张轲低头,甚是谦虚的道:“一大人的事情,臣这种普通人怎么会了解,还请公子明示。”
看了张轲许久,姜远成忽然笑了起来,意味不明的道:“我还以为你和摄政王妃关系极好,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呢。”
“摄政王妃的确对我有恩,但身为臣子,总是想要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。”
张轲十分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野心,甚至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:“如今的朝堂,不说那卫子婴雷啸,先前王妃亲手按下去的裴煜和傅宣,如今也都各回其位,我这区区一个吏部尚书,位高权却不重。”
最后几个字,张轲咬字极重,眼里的不甘心很是浓烈。
“这倒也是。”姜远成心里的疑惑稍微消除了一些。
如今的朝廷,除掉那些老臣,新一代的臣子,比如卫林,傅瑜,金元宝等等。
他们比张轲年轻,比张轲有才华,比张轲运气好。
长此以往,老臣退位,张轲也达不到他最想要的位置。
更关键的是,张轲曾经是姜远成的人,姜远晗多少会对他有所戒备。
想明白这一点,姜远成心里有了成算,忽然问道:“左侍郎这个人你觉得如何?”
“除去个人恩怨的话,他算得上一个能用的人,只不过他这人吧,有点墙头草的性质,如果公子成了,他定然会冲在最前面,但若是公子输了,他……”
张轲神色淡然的道:“会拿着公子的项上人头去邀功。”
山洞里传来姜远成爽朗的大笑,洞外守卫的众人心里都很惊讶。
这几天公子脾气很差,张轲一来,竟然能让公子开怀大笑。
想到张轲还是朝廷的吏部尚书,大家忽然觉得,这次他们成功的希望很大。
笑完了,姜远成的语气也放松了许多,随意的说道:“既然如此,左侍郎以后就归你管。”
“多谢公子。”张轲连忙起身道谢。
抬起头后,他看见姜远成手里拿着一张单子,递过来道:“这是一大人留下的药方,你帮我去准备。”
张轲拿了过来,然后告辞退下。
摄政王府,闲人莫入。
没有摄政王,准确来说是摄政王妃的命令,谁都进不来。
张轲却是一个例外,池余还没走,就看见管家领了张轲朝着住院走去。
两人在石板路上相逢,池余笑眯眯的问好:“张大人又来见王妃啊?”
“是啊,但终究比不上池大人,不仅摄政王妃信任,摄政王也信任。”张轲轻飘飘的将池余的试探抵挡回去。
池余也不傻,下面的话他可不敢多说,连忙让路,看着张轲离开。
主院中,张轲到了正屋,一眼看见温清竹正在看书。
“参见王妃。”
温清竹放下手里的书,抬手道:“坐吧,这里也没别人,随意一些就好。”
简单的聊了会,绿陶就识趣的出门,守在了门口。
张轲也没有废话,直接拿出药方来:“这是姜远成给的,另外他应该是暂时不会相信左侍郎了。”
拿过了药方,迅速一扫,温清竹眉眼一弯:“姜远成的确是信任你了,不过这张药方试探的不是你,而是我,看来他想看看,我到底有多想亲手杀了他。”
“那王妃打算如何?这药方可有什么问题?”张轲不懂医术,但他明白姜远成是个什么都能利用的人。
这药方若是钟神医看到,会是一个反应,温清竹看到,又是另外一个反应。
斟酌片刻,温清竹起身走到书桌那边,提笔新写了一张单子。
回来递给张轲道:“你把这个一同拿给钟神医,让他尽快准备,到时候全部给姜远成送去。”
收好单子,张轲准备退下,忽然想起池余也在王府,多问了一句:“今日王妃可遇到了什么事情?”
温清竹拿起桌面的书,很是随意的道:“没什么事情,姜远成派了人来杀我而已,池余把他们全部杀了。”
闻言,张轲神色一凝,能这么快知道王妃的行踪,绝不是左侍郎都能办到的事情。
退下之后,他连夜去见裴煜,向他打听了一些旧事。
晚饭时分,傅烈过来看她。
温清竹手里拿着书,竟这么歪在软枕上睡着了。
看着她这模样,傅烈准备好的话,又尽数咽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