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樟绞尽脑汁的回想:“好像是姓裴,叫什么裴……裴,裴奕!对了,就是裴奕!”
他一抬头起来,对上却是温清竹冰寒的目光,吓得牛樟浑身一缩脖子,根本不敢喘气。
静默了好半天,温清竹才淡淡的开口:“不过意你们的智商,也对付不了裴奕,被他骗了,也算是荣幸。”
牛樟觉得这话听起来是讽刺,但他怎么感觉是在夸自己?
屋内的气氛不对,牛樟也敢随意开口。
可是他撞了大运才认识了温清竹这样的贵人,哪肯轻易离开。
杨六自然察觉了他的目的,于是开口问道:“大人打算怎么办?”
温清竹斟酌了一下道:“不是说云州和德州外面的山里,有一群凶悍无比的山匪吗?”
牛樟感觉不妙,下一秒温清竹的话说了出来:“既然他找了上来,官府和你们也有事情要忙,就让他们黑吃黑去。”
“大大大大大大人,这哪是黑吃黑啊!我们青帮当初就是他们的手下败将!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!”
牛樟下意识的拒绝,根本不想遇见那些人。
看他这般恐惧,温清竹也不着急:“那好,按照律法,你们青帮本就不是官府承认的帮派,更不是行走江湖不问世事的武林门派,那只能抓你们去修长城了。”
“别别别!我们去还不行!”牛樟一想到他手下的那些人,叫他们打打杀杀还行,去做苦力想都不要想。
温清竹转头对茉莉道:“你带他们下去,去衙门过个户,回来之后,按照民兵给配武器和粮食衣裳。”
她又转头对杨六道:“接下来的三天,你辛苦一下,带带他们,让他们看看不听指挥的后果,然后就把他们送去山里面巡山。”
“是。”杨六看了牛樟一眼。
只见他马上爬起来,跟着就跑。
临近子时,南城门那边传来消息,陶百万按照计划逃走,赶去了德州那边。
温清竹微微一笑,这才在册子上,划掉了一笔。
看来陶百万这个人还是很好掌控的呢。
在离开云州城的路上。
一辆马车里,陶百万抱着他的各种地契银票,大口的喘气。
坐在他身边老仆脸色很是凝重。
走了没一会,老仆开口道:“老爷,感觉事情不对啊,我们怎么这么容易就逃了出来?”
“当然不对了!因为那位是故意放我们走的!”陶百万终于缓了下来。
老仆一惊:“那我们还要去德州吗?这样不是暴露了上头主子那边——”
陶百万脸色陡然阴沉下来:“我们必须去!不去的话,证明不了我们的价值!这样的话,我们必死无疑!那一位,可是主子的死对头呢!”
“可德州那边的人察觉了怎么办?”老仆忧心忡忡,上面主子那头,也不好对付啊。
陶百万嘴角露出个诡异的笑来,低沉道:“没事,沈家那边出了大事,我们这边应付好这两天,等沈家那边控制不住,我们的机会就来了,等拿到了那个公子承诺的金子,咱们就脱身撤走!”
“所以老爷才留陶鑫在定远的吗?”老仆恍然大悟,对陶百万很是佩服。
陶百万眼里露出贪婪的目光:“那当然,青果控制在别人手里,我赚的钱再多也比不过他,这样的话,根本就是给别人作嫁衣裳,我陶百万虽然没太大本事,但还是分得清那个更划算的!”
老仆沉默了下,然后说起了另外的事情。
衙门这边,唐勤从昨晚一直坐到现在。
他本来是要回去看看他父亲的,但失踪了许久的青帮帮主,昨晚居然来衙门过户。
这让唐勤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。
云州客栈那边的温大人,暗中还有别的计划。
这一夜,他根本安静不下来。
虽然说云州衙门暂时控制在他手里,温大人也答应他,只要自己的本事足够,就能给他匹配的官位。
可是这种掌控不了全局的状态,让唐勤很不喜欢。
之前他发现绿陶的身份后,便是有意接近。
功利也好,个人感情也好,唐勤并不是那种迂腐的人,他都能恰到好处的利用。
本以为温清竹会让他一起参与第一层面的事情,可现在看来,他最多只是第二层面的人。
正在他认清自己身份的时候,门口有人敲门。
抬眼一看,竟然是沈玉。
唐勤站了起来:“沈公子怎么来了?这时候,你不是该和温大人在一起勘察地形吗?”
沈玉漫步走进来,坐在了唐勤对面的位置:“这种小事,温大人跟着去一次,心里有个大概就好,剩下的事情,自然是我来安排,到时候事情办完,给大人汇报就是。”
“你是在提醒我要认清自己的位置?”唐勤心里有些不忿。
他和沈玉是云州本地长大的人,头上虽有大哥在,但他唐勤的光芒更甚。
只是后来,沈玉出现,父亲却对沈玉更加赞赏。
说沈玉更谦虚,更能做大事。
唐勤不服多年,一直到现在都耿耿于怀。
沈玉无奈的叹道:“唐勤,我以为你在德州过了这么几年,心里那点自负肯定会有所收敛,现在看来,根本和当年一模一样。”
啪的一声,唐勤拍在桌上:“你沈玉有什么资格说我!不过是沈家的一个棋子而已!”
沈玉皱紧眉头,试图劝说他:“我是棋子,但你现在只怕不知道,如今的我,是沈家唯一的棋子,握着沈家翻身的筹码,你觉得沈家将来,对我这个第五服族人会怎么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