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的范荣看看赵庆,又看看赵临,老神在在的一动不动。
最后还是赵临噗通一声跪下来,怨恨的道:“王妃这都不知道吗?偷袭赵家军的人是贺赖!”
听赵临的意思,这一切好像是都是她的错。
不过温清竹可不会平白无故的担起这个责任,瞥了身后的赵临一眼,淡漠的回道:“我当然知道,只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,匈奴最厉害的人都已经被牵制住,而且赵将军还是后方镇守,怎么会被一支小小的匈奴军偷袭成功?”
赵庆已经听出温清竹的意思,她现在过来,就是兴师问罪的。
连忙呵斥道:“还不快退下!王妃在这里,哪里轮得到你插嘴!!”
“大哥!!出事的可是你!怎么反倒成了你的不是?”赵临不甘心,从地上站了起来。
赵庆气得胸口一堵,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既然已经开了口,赵临越发的大胆,转头拉上了范荣:“范尚书,你评评理!大哥为了大齐鞠躬尽瘁,现在让他寒心吗?”
被点名范荣心里颇为不喜,但他又不能不发话。
斟酌了下自己为什么被调派过来,范荣决定两边都不得罪,只是颔首道:“二将军不要着急,我也是刚来这边,还是先听听赵将军和王妃怎么说吧。”
不痛不痒的几句话,被赵临的堵得心口越发烦闷。
他的脸色直接由红变青,呼吸越来越粗,眼看着要爆发出来,被赵庆一声大吼:“出去!没有我的吩咐,你不能进来!”
“大哥!”赵临没想到,自己亲哥哥居然这么对待自己。
赵庆脸色一沉,直接开骂:“还不快滚!”
赵临咬了咬牙,扭头跑了出去。
屋内终于安静下来,赵庆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,转身下地,然后跪在了温清竹的面前。
期间范荣一直冷眼看着,半句话都没说。
赵庆磕头下去请罪:“王妃,这都是我的错,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。”
没有预料的辩解,反而是干净利落的承认,温清竹讶异的挑眉:“这的确是你的错,但我可权力惩罚你,还是得皇上下旨才行。”
赵庆有苦说不出,只能应道:“微臣静候发落。”
温清竹转头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,有些事情,她还是要说清楚的。
“我也不怕你知道,我的确认识贺赖,他有多大的本事,我也是清楚的,甚至于我预料了你会失败,但我没想到,你会失败得如此彻底!”
赵庆趴在地上,干涩的喉咙滚动了一下,终究还是什么都说不来。
之前他贪了军饷,温清竹手里就我有把柄。
赵家人之中,还有人和匈奴勾结,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,还连累到了卫家的外甥。
现在他和姜远成暗中来往,更是被抓个现行。
最关键的还是,他从没想过,他的军队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。
三万大军,被匈奴一千骑兵偷袭,竟然溃不成军。
此时此刻的赵庆觉得,这是天要亡他。
想清楚了这些后,赵庆就冷静下来。
算起来他也是从一穷二白的出身,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,也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沉思片刻,赵庆做了决定。
该承认的他承认,不是他做的他绝不会承认,至于决不能承认的,他咬死不说,反正他和那个人来往也只是刚开始而已。
“王妃,罪臣会如数交出历年的军饷,请王妃看在罪臣真心悔过的份上,给罪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!”
赵庆抬起头来,说完就平举双手,横在身前,行了一个大礼。
“只有这一件事吗?”温清竹别有深意的提醒他。
赵庆直起身体来,眼神坚毅的道:“只有这一件事!”
对上他的眼睛,温清竹凝目看去,这是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了?
静默了片刻,温清竹站起身来,转头对范荣道:“既然赵将军迷途知返,看在先帝的份上,终究还是要给他一个机会的,这件事情范大人可要上心,明天左大人回过来协助你的。”
“微臣领命,王妃慢走。”范荣躬身送行。
到了门口,温清竹抬手拦住他:“范大人不必相送了,你既然在赵家军这里,想必还有不少事情要和赵家军商议,我就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范荣一听,心里一凛。
他现在的处境却又解释不能,只能目送温清竹远去。
回头一看屋内,赵庆已经躺在床上,看起来很是虚弱。
离开了赵家,温清竹直接换了马车,去了边关客栈。
她这次过来,并没有打扰素履,而是低调要了一个雅间。
等北斗送了消息出去,她就开始耐心的等待着。
窗户是虚掩着的,外面时不时的漏进来几丝寒风,提醒着她冬天快要到了。
大约半个时辰后,外面响起敲门声。
温清竹回了句:“进来。”
本以为是北斗他们回来,不想进来的却是素履。
她关上门,走到了温清竹的对面坐下。
又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,能看到接上面的一些行人。
素履收回视线,笑问着道:“大人怎么有空来这里?”
温清竹转眼过来:“夫人最近应该很忙,怎么来了我这边呢?”
看她丝毫不给面子,素履无奈的道:“王爷来找我。”
“他找你就找你,夫人怎么来找我呢?”温清竹并不想接话,她和傅烈之间的问题,不是旁人能解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