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半晌,犁更忽然笑道:“我忽然发现,贺赖选择了你是有道理的。”
温清竹谦虚的回道:“哪里哪里,不过只是贺赖并不甘心屈居人下而已,如果王子没有沮渠将军,贺赖就绝对不会选择我的。”
“你也不必在这里虚伪,贺赖心里怎么想的,我都清楚。”犁更抬起茶碗,一饮而尽。
放下茶碗,他斜眼睨着温清竹:“你是个女人,你一个充满野心的女人,是个男人都想征服你。”
温清竹笑笑,并没说话。
只是觉得,她之前果然看错了犁更,他原来什么都知道,只是不说而已。
犁更收回视线,拿起了桌面上精致的白瓷茶壶,举在面前观赏者:“只可惜,他不知道是,有野心的女人比有野心的男人更危险,稍有不慎,便会——”
陡然停顿,犁更手一歪,茶壶就摔在地上,瞬间变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。
“粉身碎骨。”犁更深深的笑说着,转头看着温清竹,眼神满是忌惮。
温清竹微微赞叹:“看来你很熟悉女人。”
犁更却伸出脚提了提地上面的碎片:“不得不熟悉啊,要不是父王身边的那个女人,我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个位置。”
“原来是婀娜,她的话,我就不奇怪了。”温清竹侧眼看了看犁更,当初他能被前匈奴王注意到,婀娜功不可没。
犁更对上她的目光:“那是当然,没有人能阻挡婀娜的魅力,哪怕是我,也仅仅能够勉强克制而已,但正因为有这段经历,才让我明白,身边的女人,只要听话健康,能给我生儿子就行。”
“那附和的女人就多了,那你根本不必担心。”温清竹面上笑着,但心里凛然。
这个犁更根本没打算放过她,想让自己成为他的笼中雀,还真是胆大包天呢。
谈话结束,犁更离开屋子的时候,吩咐丘林:“以后小水大人要做什么,你跟着就是,好好学学,比起尸逐,我还是更看重你。”
“王子慢走,我会努力的。”丘林低头相送。
犁更头也不回的摆手,他便停了下来。
温清竹从屋子里面走出来,望着犁更远去的背影道:“你们主子真的很喜欢富贵险中求呢。”
丘林抬头看了眼她,并不敢随便接话。
刚才屋里面谈了什么,他并不知道,但从两个人神色看来,似乎并不愉快。
温清竹转头进去,对着身后的丘林道:“你准备一下,我要去巫祝殿一趟。”
不管犁更想做什么,她暂时让步又如何。
反正救了雷烁,她也会离开这里。
傍晚时分,丘林终于回来,带了一个人过来。
“见过小水大人。”
温清竹抬眼看去,指着身边的位置道:“陆大人,这边坐。”
丘林跟着要进来,陆策侧首看着他:“你先下去,我需要和小水大人单独聊一下。”
“陆大人,这……”丘林没想到,发难的人居然是陆策。
陆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:“如果不方便的话,我这边可以请小水大人去巫祝殿那边谈。”
与其去巫祝殿被人看起来,丘林还是选择了退出去。
关上门后,温清竹看着陆策坐下,给倒了一杯茶。
陆策望着桌上径直的茶具,茶壶和杯子居然不是一套,未免有些奇怪:“你什么时候混搭了?”
“这可不是我的混搭风格,先前犁更已经来过一趟。”温清竹端起茶杯,抿了一口,润了润嗓子。
陆策沉思,看了眼门口那边:“所以丘林是过来盯着你的??”
温清竹点头:“之前是的,现在算是一半盯着,一半跟着我学东西吧。”
“犁更居然敢放你走动??”
不管陆策惊讶,温清竹自己都没想到犁更这么大胆。
不过正好,她也能更方便的行动。
温清竹转头看着陆策:“雷烁那边,你可有什么消息?”
陆策凝神片刻后,道:“只塔已经知道你们是冲着雷烁去的,根本不给任何人机会,现在丹顿都见不到雷烁。”
“那还真的难办了。”温清竹心里愈发沉重。
陆策摇头:“不难办,只要巫祝大人请只塔过去,他现在不会拒绝的,他又担心雷烁出事,定然会带着雷烁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可以在巫祝殿动手?”温清竹望着他。
却见陆策神情微妙:“那倒不是,昨天巫祝大人给四王子算了一卦,雷烁和只塔是天作之合,但这样的话,匈奴那个一统天下的未来便会消失。”
“所以在天下和雷烁之间,巫祝大人选了天下。”温清竹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“当然,对于巫祝殿的人来说,匈奴壮大才是他们的所求的,既然雷烁挡了匈奴的路,自然会想办法除掉。”
温清竹皱眉:“巫祝殿要对雷烁动手?”
陆策微微无奈:“我知道你和雷烁的关系好,但你也太小看只塔了,他既然是未来的匈奴王,肯定不会只有这点本事。”
“我还是担心。”温清竹现在都有些怀疑陆策。
现在他的立场是中立,但支撑他立场的可是巫祝殿。
陆策拿出一枚符咒来,放在桌上。
“这是什么?”温清竹看了一眼,莫名的对鬼神这些东西很是警惕。
虽然她自己就是其中的受益人。
陆策解释道:“这是平安符,玄为道长,也就是雷烁的父亲送过来的,他说你把这个亲自交给雷烁,就能平安渡过这一劫。”
“烁姐姐的父亲是个道士?”温清竹沉死了下,突然又问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陆策有些迟疑:“玄为道长来了定远,这个傅烈没告诉你吗?”
温清竹陷入了沉默,关于定远和京城的消息,傅烈一直不太想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