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清竹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变化,于是又说了一句:“你现在想走的话也是可以的,看你自己愿不愿意。”
“大人,他走不了。”贺赖从小在王宫长大,他阿爹又是王宫医官。
很多秘辛他多少都知道一点。
王庭护卫这才转头消失在黑暗里。
温清竹让飞天带路,他们一路蜿蜒,前后了快一个时辰才离开了天鹰城。
月色之下,广袤的草原显得寂寥又凄凉。
大风刮来,滚滚的草浪往天边翻滚而去。
温清竹指着东南边道:“那边是阿莫斯的草原,你和飞天过去买人,记住,不要多的,是个足以。”
“那大人呢??”贺赖连忙追问了一句。
温清竹拍拍他的肩膀:“这边还有点事情需要我出面,办好的话,我会和你汇合的。”
飞天之前就知道温清竹的计划,调转马头就走。
贺赖看了看天鹰城的方向,最后还是跟着离开。
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温清竹不知道在对谁说话:“也不知道贺赖这个选择,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影响。”
天光大亮,丘林匆匆赶去犁更居住的大殿。
直接跪在犁更面前道:“王,王子,小水大人把,把贺赖救走,直接离开了天鹰城!”
“你再说一遍!”犁更正在看信,陡然捏皱信纸。
丘林强忍着恐惧把这话重复了一遍。
犁更勃然大怒,直接把桌子掀翻:“这里王宫!天鹰城守卫嘴森严的王宫!贺赖还关在王庭护卫的那个院子里!谁有这样的本事,能我们手里把人带走!”
他愤怒的背过身,又转身过来,冷然问道:“沮渠将军呢!他昨晚不是该镇守王宫的吗?!”
丘林头上已经冷汗涟涟,他情不自禁的抬手去擦,战战兢兢的回答道:“昨晚齐军来袭,沮渠将军去城外追剿敌军了。”
犁更一口气没提上来,但刚才的确有人来报,城外送进来了好几个敌军的尸体,都是昨晚发现后射杀的。
四王子的大殿内,温清竹站在房间门口,正听着丹顿的话。
“现在情况对你们越来越不利,昨晚开始,王子就加派了人手保护你们,所以天鹰城这边的机会,只怕会越来越少。”
温清竹知道了昨天的事情,当然明白只塔想要做什么。
既然他都直接对雷烁摊牌,要杀了她哥哥,那定然是绝不会放雷烁回去了!
她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惶来:“那现在怎么办?雷姑娘还能回去吗?我倒是可以不会去,但雷姑娘昨天都直接和王子动了手,我担心——”
“等等!”丹顿连忙打住她,温清竹连忙停下,抬眸看着他。
丹顿严肃的道:“你也必须回去,我保护不了你,而且也不会永远保护你,你懂吗?”
“可,可我什么都愿意做的,只要能留在丹顿大人身边就好。”温清竹委屈得眼泪都快要出来。
丹顿只觉得脑壳一抽一抽的疼,他抬起手来,再次明确的道:“我不会留你在我身边的!”
“为,为什么?”温清竹感觉很奇怪,丹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。
他目光凝重,思考好半天才道:“我曾经有过妻儿,但我亲手杀了他们。”
温清竹直接震住,忽然间,她想到了什么,语不成句的问道:“因,因为大人的妻子是,是齐人吗?”
丹顿下意识的想要解释,可是看着温清竹的眼睛,又点了头。
温清竹低下头来,不再试图说什么。
看来她留在丹顿身边是微乎其微。
“你先进去照顾好雷姑娘,现在的天鹰城出了不少事,你尽量不要出屋子,等时机来了,我会派人送你们走的。”
温清竹垂着眼眸点了头。
看她终于对自己没有想法,丹顿大松一口气。
刚一转头,却对上巴鲁一双冷漠的眼睛。
丹顿感觉他很奇怪,隐约有些不对劲。
一边警惕着,一边朝着他走过去:“你怎么回来了?怎么了?城外又有什么动静吗?”
巴鲁突然冷笑两声,咬牙切齿的嘲讽:“丹顿!你真把我当傻瓜吗!”
他的视线下一瞬就停在了温清竹的身上。
为了配合,温清竹仿佛受惊的退了两步。
丹顿侧首望着后面:“你先进去。”
温清竹连连点头,转身就走。
心里叹气,巴鲁果然还是需要提醒,才能发现她就是原来的那个女奴。
进屋后,雷烁还没醒。
温清竹知道,是今早只塔送过来的那一碗汤的缘故。
不过也好,让雷烁多休息一下。
温清竹进屋之后,并没有立刻进去,而是背靠着门板,听着外面的争执。
“丹顿!清儿就是那天的奴隶对不对?”巴鲁一上来就揪住丹顿的衣领,扬手就要打下去。
丹顿任由他动手,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。
眼看着巴鲁的拳头要落了下来,在快要打上去的时候,却又陡然停下。
巴鲁满脸通红,愤怒得如同竖起鬃毛的狮子,看着自己曾经的对手,如今队友,终究还是理智回归了两分,松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