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他回话,温清竹又自顾自的道:“哦——对了对了!我忘记沮渠之前一直在城外的!”
沮渠闭了闭眼,忍住心里浮起一丝躁动,耐着性子道:“既然如此的话,那可以请你帮忙看看小巫祝的尸体吗??”
“小巫祝死了!!”温清竹睁大眼睛,故意露出震撼来。
沮渠点头,没有任何废话,转头就走。
温清竹嘱咐了贺赖好好休息,她等下回来。
跟着沮渠出去,他们离开了这个森严的院子,去了巫祝殿那边。
和之前不同的是,巫祝殿现在一盘散沙。
沮渠过去,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。
他们到了屋里去,才有人走过来,低声问了几句。
沮渠有些不耐烦,挥手让他们全都下去。
他才指着身前的一个人形的木盒子道:“这里面便是巫祝大人的大弟子,在昨晚的那场爆炸中也死了,不过很奇怪,他身上有一道刀痕,可以麻烦你看看啊?”
温清竹笑问:“我能拒绝吗?我和巫祝殿的人一向不和。”
她斜眼看了看里面躺着人:“特别是他。”
虽然躺着的人脸上被炸毁了半天,但温清竹还是能一眼辨认出来。
这个人就是上次企图强行抓她的人。
沮渠深吸一口气:“小水大人,我知道你和他有过节,但是现在是特殊时候,特别是贺赖还在被怀疑,建议你还是看看这具尸体的好。”
“贺赖凭什么被怀疑?他不是想要救二族长吗?而且要不是他,左栏现在只怕也身受重伤呢!”
温清竹有些不悦,看着沮渠的神情就不那么好了。
沮渠勾起嘴角道:“小水大人,现在贺赖受伤被软禁,你身边那个厉害的护卫也不在,你觉得你有拒绝的理由吗?”
“你——”温清竹愤怒的握紧手心,全身投入演戏之中。
两个对视片刻,温清竹还是妥协了:“好,我看看。”
她转头到了木盒子边,仔细看了一下大弟子的脸上、脖子上、手上和脚上的伤。
看完之后,温清竹转头对沮渠道:“他脸和脖子被炸药炸伤,手上有不明显的抓痕,而且还有至少七天以上的疤痕,看起来是利器所致。”
她看着大弟子的右脚:“另外就是他的右脚,骨头有扭动的痕迹,根据我的判断是被炸伤之前就有的,所以当时肯定很混乱。”
沮渠继续道道:“你看看他腰腹背后的刀痕。”
温清竹毫不犹豫的拒绝:“抱歉,我不看。”
“大人真的不看?我知道贺赖基本上没问题,只是二王子这边想把责任推给他,你确定不帮忙?”
“你威胁我?!”温清竹气得耸起肩膀。
沮渠笑笑:“不算威胁,只是据地大人对贺赖不一般,如果能保住贺赖,让大人为我们所用,我还是很乐意的。”
温清竹冷笑两声,并不回话。
不过总算稍稍有底,至少沮渠露出他的目的。
斟酌了半晌,温清竹只能不情不愿的答应。
她一边查看大弟子的伤势,沮渠一边对她道:“小水大人真的很特别,你原来真的是追随大王子的人吗?”
温清竹保持沉默,面对沮渠的怀疑和试探,只有沉默才不会有任何破绽。
仔细看了这个人腰后的刀痕。
温清竹拧眉,这不是匈奴人常用的弯刀所造成的伤吗?
他记得贺赖不是用的弯刀,巫祝殿的人一般不会带刀。
那不就是……左栏!
温清竹感觉不对,沮渠排除了贺赖是推手的选项,但又扣留了他。
肯定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没有调查明白的。
她重新检查一遍,最后在伤口最深处看见了一抹淡淡的黑色。
不像是结痂的样子。
温清竹转头拿出银针,往最中间扎了一下。
拿出来之后,银针果然变黑。
“被人下毒了。”温清竹望着面前的银针,几乎能肯定,是贺赖动的手脚。
她低眼看了看伤口,外层的毒素怎么看起来被人清除了一样?
沮渠走过来,看着她手里的银针:“看来你和我怀疑的方向是一致的,小巫祝是被毒死的。”
“将军也知道他被下毒了?”温清竹转头看着他,“你都知道,何必让我过来一趟?”
沮渠笑了起来:“只是想看看大人本事的而已,现在看来,大人本事至少比王宫里面的医官好。”
温清竹怒极而笑,这个沮渠不止领兵打仗厉害,看人识人的本事也挺厉害的!
沉默了一阵,沮渠走到木盒子的另一边,望着里面的人道:“目前我这边得到的信息是,左栏动手的嫌疑最大,但他的弯刀上并没有发现有毒,这才奇怪的一点。”
“你们赶过去的时候,大概是多久之后?”温清竹觉得,贺赖要做的话,不可能没有准备。
现在他们陷入僵局,那肯定是左栏那边的人把真正的凶器替换了。
左栏和阿桑部落的关系好,可能是阿桑部落的人动的手。
但左栏明面可是二王子的人,也可能是二王子。
可现在沮渠不知道真相,难道二王子是故意设局让她回来的?
温清竹疑惑的看着沮渠,她现在不排除,二王子想看看她的本事这个原因。
“大人可在疑惑左栏的凶器别人替换,是我们这边的人,还是阿桑部落那边的人?”
沮渠一眼看出她心里所想。
温清竹全神贯注起来,看来她不能分心,沮渠比她想象的厉害。
于是她点头:“没错。”
沮渠马还是那个收敛起笑容来:“当然不是我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