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了自己爹的神情,连忙低头下来,不敢说话。
这时候大爷抽完了旱烟,抬头看着大伯:“你也不用激动,我知道那刀币让你和你大哥拼命带回来的,可是不用的话也就是一堆废铁,咱们找个机会换了出去,要是孩子娘还不能怀上孩子,就给你再娶个年轻的!”
“爹!”大伯的脸色灰暗下来,显然很不舍,但又反抗不得,
这时候大娘也开始说话:“孩子爹,你原来是是吉安达的叔,不想用了这刀币去娶媳妇,可这几年下来,我一直怀不上孩子,总不能一直耽误你吧。”
大伯咬着牙没说话,半天才说:“我是真把吉安达当亲生儿子的,大哥的儿子就是我儿子!”
“哎……”大爷叹了一气,皱眉看着他:“老二,我知道你是真心的,这么多年一直不辞辛苦的带着老大,对吉安达也是完全当儿子来看的,可那刀币是死物,你守着有什么用呢!”
大伯忽然抬头,眼睛里面带着泪水:“可这些刀币是大哥丢了命才拿回来的,要是不经过他同意我就用了,我怎么对得起大哥!”
“现在就有个机会。”大爷趁机说了出来。
三人一怔,不明白他的意思,只听他说道:“我瞧着小水医术极好,她娶了个小水的假名字,看来是去过中原的,孩子娘,小水怎么给你把脉的?”
大娘赶紧用自己的左手给右手比划了一遍,有些着急的说:“我比划的不太准确,反正和咱们这里的大夫不一样,她先看了看我的肚子,后来问了我生吉安达时候的情况,我说了,她说她要想想看。”
“你们看出来没?”大爷望着剩下的三人,只见他们摇头。
特别是看到老二的时候,心里很是失望。
吉安达虽然是老大的儿子,可性子却是随了老二,机灵是机灵,但是不够细心,不够聪明。
大爷便直接说出来:“我们一路过来,看了好些大夫,也看出孩子他娘的病情,可小水却是一诊脉就看出他娘的病情在哪的!”
“可,可万一她是蒙的呢?”大伯不喜欢温清竹,总觉得她是奸细。
现在他也明白爹的意思,便是想请小水给大哥看病。
可是大哥昏迷了这么多年,真的能醒来吗?
正在他疑惑的时候,大爷继续说道:“前年的时候,咱们遇到了在大王帐子里看病的大夫,了两个刀币,那大夫却只是伤了孩子他娘伤了身体,要好好调养,开了药也没用,可这小水却说,她想想看。
我觉得她肯定有办法,之所以想,是因为这里草药缺乏。她能拿出黄金草来,肯定见过更多的草药,不如我们等等看,看明天她打算怎么办?若是有办法改善孩子娘的情况,便让她看看老大。”
听说有机会让父亲醒来,吉安达很激动,他娘更是开始抹眼泪。
连大伯温清竹都怔住。
这天夜里,谁也没睡好。
所以温清竹早早的醒来,揭开自己嗅觉的穴道,顿时一股羊圈的味道涌进鼻子里。
让温清竹直接靠在围栏边干呕起来。
吹了半天的冷风,温清竹才稍微好了一些。
虽然身上的味道淡去了许多,可还是有吹不掉的味道。
这时候温清竹迫切的想要洗澡,可惜这里只有冰冷的河水,根本不能洗。
真要洗澡,只能烧热水。
可在草原上,柴火是个很难得东西,除了做饭煮茶,基本不会用来做别的事情。
冷静了半天,温清竹终于接受了这个情况。
毕竟是她要来匈奴的。
吹了下冷风,温清竹便提了个小篮子出门。
在周围方圆一里之内搜寻了一圈,最后只找到了可用的三味药。
大娘的情况,根据配方需要十一味药。
可她只能找到三味药,根本不能给她喝。
无奈之下,温清竹只好转头回来,正巧碰到了大娘准备做饭。
羊圈那边,北斗在帮着大伯和吉安达放牛羊马出圈。
温清竹拿着草药给大娘:“我昨晚想了想,药方倒是有,但这里根本找不到药材,还缺少八味药材,要不这个我把方子给你们吧。”
“这可使不得!你们的药方多贵重呐!”大娘连连摇头。
温清竹知道她为什么拒绝,心里不住的叹气。
匈奴医疗水平低下,偶然有大夫那也是少的,更不用说医术好的大夫。
毕竟大多数都是根据经验培养出来的赤脚大夫。
看看普通的风寒,包扎一下伤口就算是厉害了。
大夫少,好大夫更好,药方便是难中加难。
温清竹愿意把药方给他们,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一般。
大娘自然是推辞不肯要。
可从昨天到今天,温清竹看得出来,这一家人都是厚道人家。
虽然那个大伯似乎对她有些莫名的敌意,不过他的态度完全在温清竹的接受范围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