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前听闻范大人有两位虎子,这些年本宫见范宇倒是不少,这范令倒是极少见到。”
“微臣一直在外当值,皇上登基后才彻底在京城留下,殿下的确很少见到微臣,不过以后殿下就能常常见到微臣。”
范令有条不紊的回答,不卑不亢,还不动声色的带着两分自来熟的亲近。
他的这一番话,让姜舞阳很是很满意,眼里尽是欣赏:“小范大人颇得范大人真传,说话稳妥又贴心,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。”
“殿下过誉。”范令低头,以示自谦。
姜舞阳满意的点头,看着范荣道:“本宫可以和大人单独聊聊吗?”
“殿下请。”范荣郑重的请她出去。
半个时辰后,范荣眉头紧皱的坐在回家的马车上。
范令不禁问:“爹,大长公主和您说了什么?让你这么苦恼?”
范荣看着自己长子,满眼都是欣慰。
看到次子的时候,忍不住的皱眉。
不过都是儿子,不好厚此薄彼,他直接说道:“大长公主想调用我的人手,突破傅家军,抓住王妃。”
“爹答应了?”范令心里当时就一动。
范荣摇头:“我没答应,但也没有说不答应,只告诉殿下需要考虑一天,这件事情要是成了,皆大欢喜,要是不成,怕是那个位置换个姓都有可能。”
“不会的!”范宇忽然反驳一句。
范荣心里有气,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:“你这个小兔崽子和傅烈走得近,就向着他们那边了?还是说你始终没放下王妃的那个表妹!”
范宇撇过脸去,没说话。
看他这样,范荣越发生气,还好范令在,劝说道:“爹别生气!小宇就是年纪小,等他再长两岁,自然会明白的!”
“我不会的!”范宇认真的转过来头来反驳范令。
气得范荣就是一脚踹过去,差点把范宇踹出马车,还好他姿势不对,力道小了许多,范宇这才没有被踹飞。
但范荣还是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骂道:“你看看!你看看!这个小兔崽子!翅膀硬了没两年,居然敢不停老子的话!”
“爹,你别生气,小宇是这样的,我当年还不是性子执拗,后来不就好了!到时候把他外放几年,成熟懂事就行。”
范令这么一劝,范荣突然明白过来,姜舞阳为什么来找他。
“原来是这样!”范荣神色复杂的看着范宇,骂也不是,夸也不是。
范令瞧出了他的异样,忍不住的问:“爹不想放走小宇走?”
范荣点头:“五城兵马司经过改革和整顿,已经不是隶属于顺天府,而是成为一个单独的部门,目前还能和大理寺刑部对接,很多事情小宇这边能拿到第一手信息,他这个位置,是王妃信任他,特意给他安排的。”
“独立出来了?”范令诧异的看着范宇,很有不解,“王妃这么看重他?”
说到这里,范荣心里更苦恼:“是啊,王妃看重的人,哪怕没有调动职位,手里的权力也比旁人大许多,爹是兵部尚书,可池余是王妃安排去京郊大营的,现在王妃能调动他,爹的话,可能就不一定了!”
范令皱眉:“王妃的人怎么随处可见?”
“若不是这样,你以为皇上是怎么安全登基的?”范荣知道长子刚回来,对京城的形势不太熟悉,于是仔细讲解起来。
范令越听,越是心惊:“皇上岂不是是个傀儡!”
“住口!”范荣赶紧捂住他的嘴,掀了帘子看了看,见是个安静的巷子,这才放心。
他低声对长子道:“你知道也不要说,王妃到不想把皇帝当傀儡,是皇皇上自愿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范令越发不懂。
范荣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,惊得范令嘴巴怎么都合不上。
范宇把这一切都冷眼看着,心里只是冷笑:爹和哥哥什么都不懂。
天色一黑,五城兵马司换值。
准备下值的队长一看来人,很有些奇怪的问:“你是范大人?”
来人翻身下马,就走到队长面前拱手道:“我是范宇的大哥范令,他今天拉肚子浑身无力,所以让我过来替他一晚上,这是他的令牌。”
范令递出五城兵马司的令牌给队长过目。
确认无疑后,队长马上笑起来:“原来是范令大人,有失远迎!有失远迎!”
两人客套了一番,更替了值班队伍。
此时此刻,傅家军依然还没有撤离京城,还在敲锣密鼓的再次搜查。
约莫一个时辰,华清宫这边收到消息。
温清竹侧身靠在软塌上,手里看着记录了匈奴的书籍。
听完茉莉的来报,她放下书来,盯着面前的人问:“范宇范荣都没来?是范令对傅家军动了手?”
“没错!范令的人下手极狠,被盯上傅家兵差点直接殒命,还好旁的傅家兵支援很快,这才保住了一条命。”
茉莉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,脸上全是担忧。
温清竹开始沉思,怎么会是范令呢?
能得到姜越信任的人,不可能——
想到这里,温清竹陡然坐直身体。
她想明白过来,范荣没问题,可不代表范令没问题!
他一直在外,近来才回京,到底有什么信息,目前还不明朗。
温清竹立刻追问:“那他动手的路数是什么?”
“暗杀!听杨六的意思,很专业!和皇家暗卫旗鼓相当!”茉莉很认真的转述了杨六的话。
思虑片刻,温清竹嘴角勾出笑来:“看来,咱们钓到了一条意想不到的大鱼,你再去查查,看看范宇到底是怎么拉肚子的?先前为了保护苗苗安插的人手,这不就有了用武之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