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清竹给了北斗一个眼神,他立刻冲了进去。
等她紧跟着进去的时候,看到北斗手里拿着一截血淋淋的手臂,站在被人冲破的窗户口。
而洛蝉趴在龙床前的塌上,肩膀处有一把匕首。
外面很快传来匆匆的脚步声,隐约还有裴东篱的声音。
温清竹脸色一变,姜远晗却率先转身出去。
很快,姜远晗的声音陡然提高:“裴丞相!”
温清竹一听,赶紧转头问洛蝉:“甘太医把药送过来了吗?”
“送过来了!在那个盒子里。”洛蝉强忍着疼痛,指了指靠墙的抽屉。
温清竹快速的转过身去,从盒子里面拿出一个瓶子来。
转头又拿了一杯水,把瓶子里面的丹药倒进去,遇水即溶。
她走到床边,粗暴的把融了丹药的水给姜越灌进去。
转而拿出银针来,快速的扎了几个穴道。
外面的裴煜已经在质问姜远晗:“太子殿下!皇上遇刺!您竟然拦着不让微臣进去!难道皇上已经遇难?”
“哼!我倒想问问裴相!你怎么知道父皇遇刺?而且来得这么快?”姜远晗努力忍住想要杀人冲动。
这裴煜简直欺人太甚!
裴煜面色依然惊惶,但说话却有条不紊:“是东篱发现连心有叛主之心,给东篱下毒,她害怕让殿下误会,这才赶紧派人送信请臣进宫来处置。”
听他如此狡辩,姜远晗简直想要让禁军直接动手。
可后面卫子婴范荣等诸多大臣陆续赶来,姜远晗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。
“皇上到底如何了?”卫子婴看到了寝殿的门又被人冲开的痕迹,心里瞬间担忧起来。
姜远晗还要辩解,屋内的洛蝉突然惊喜的大喊:“陛下!陛下!您终于醒了!”
这话一出,姜远晗都是一怔。
裴煜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,不过姜远晗马上转头进去,范荣等诸多大臣也跟着进去。
众人进屋,只见姜越正握着洛蝉的手,断断续续的喊道:“爱,爱妃……爱妃……”
这时候温清竹转身过来,裴煜目光瞬间一凝:她怎么在这!
温清竹手里拿了伤药和纱布,到了床边轻声对姜越说:“陛下,洛妃娘娘为了保护您,身受重伤,还希望您先放开她的手,我给她疗伤。”
“洛妃……你……”姜越的神智不太清楚,但他还是能认出洛蝉来。
洛蝉咬着牙道:“夫人就这么动手吧!陛下现在离不开我!我不能弃陛下与不顾!”
“那好吧。”温清竹点了头,给洛蝉尽量找准一个合适的位置。
然后抓住匕首,猛地一拔!
鲜血飞溅,直接喷到了姜越的脸上。
这可把姜越吓得浑身发颤,声音竟然出奇的清晰:“刺客!快!护驾!护驾!”
洛蝉马上顺势拉着姜越的胳膊:“陛下!臣妾在!臣妾一直在!夫人已经赶跑了刺客!没有刺客了!”
姜越这才看向温清竹,瞬间想起了什么。
温清竹恭敬的道:“陛下,先前裴相怀疑洛妃谋害您,陛下先前也不是一直没清醒,这可是真的冤枉娘娘了。”
“怎么会!洛妃不可能谋害朕的!”姜越当即否认,不过他又紧接着问,“裴煜呢!他人在哪?”
温清竹侧身让开道:“陛下,裴相在这呢。”
姜越看到他,情绪忽然激动起来:“傅烈呢?怎,怎么只有,裴煜,傅烈呢!傅烈人呢!”
“匈奴来犯,侯爷去了定远,如今朝中是裴相辅佐太子。”温清竹着重提醒了最后几个字。
姜越的瞳孔猛然一缩,他想要说话,但忽然猛烈咳嗽起来。
洛蝉赶紧去给他顺气,温清竹算着时间,姜越的神智在慢慢清楚,他开始回光返照了!
“方恩!方恩!”姜越开始在屋内扫视着。
龙床前跪了一群大臣,姜远晗站在洛蝉身后,转头吩咐:“去把方公公找来!”
话音刚落,姜越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,他看向姜远晗喊道:“晗儿!过来!朕有话要交代你。”
姜远晗马上过去跪在他面前。
“朕已经拟好圣旨,在你登基之日,册封傅烈为摄政王!等你十五之后,再交还政权给你!”
姜越抓着他的手,用极小的声音嘱咐道:“小心裴煜,小心卫子婴,小心范荣,只有傅烈只忠心的,但你决不能相信温清竹,等你羽翼丰满,一定要紧握大权!”
“儿臣遵命。”姜远晗没想到姜越竟然做了这般安排。
门外方公公匆匆赶来,手里拿着一个盒子,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了圣旨。
当众宣读完毕,因傅烈不在,温清竹代替傅烈接旨。
裴煜再也控制不住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他辛苦谋划了这么久,竟然被温清竹摆了一道!
更没想到的是,皇上竟然不相信他!
竟然册封了傅烈为摄政王!
放得到底是谁!裴煜心里门儿清!
“咳咳!”姜越的呼吸起来,他感觉自己的时间不多,越发抓紧了姜远晗的手。
他望着外面裴煜等人:“朕还有圣旨在傅烈那边,你们要谨记,好好辅助晗儿,朕……咳咳!”
“父皇。”姜远晗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句。
他纵使对姜越再无感情,看到姜越临终前这么为他筹备,心里依然是感动的。
姜越缓了会,转头看向洛蝉:“朕要是去了,洛妃就随着朕陪葬吧。”
真正的听到这句话,洛蝉脸上瞬间血色全无,但她还是跪了下来,咬着牙齿回道:“臣妾愿陪陛下。”
姜越似乎放了心,转头又看向姜远晗说道:“尽快召傅烈回京,匈奴之事全权交给陆承恩,然后把她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