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一旁的师爷过去拿了纸张,呈送到金隆面前。
他一看,脸色微变。
这是温清竹的字迹!
裴奕站在另一边,刚才师爷送上证据的时候,他也瞧见了。
这是前后手都准备好了?
裴奕转头看向堂外的那个女子,她知道自己的写的这个东西被人偷走了吗?
这时候堂下的管家又开口说道:“少夫人意外故去,老爷和少爷都很悲伤,本来该连夜把钱婆子送来,但因为在她身上发现这个东西,我们才留意了一下,钱婆子识字,但却写不出这么好的字来,再加上这纸又是进贡的徽州宣纸,恰好是我家老爷亲自经手的,所以才犹豫了一夜。”
“你们家老爷是?”金隆感觉,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。
管家拿出了一张令牌来,恭敬的回答:“我们家老爷是徽州的涂家掌门人,一直生产着大大齐最好的宣纸。”
这话一出,堂外的温清竹心里一沉,涂家?
她没记错的话,先前沈娇来的时候,除了一个文御风假扮的文老板,另外一个涂老板,貌似就是徽州涂家的涂跃。
原以为文御风才是姜远成的人,没想到涂跃也是。
这时候管家跪了下来:“我们家主知道写下这个注意事项的人,身份不简单,所以家主只希望不要那位贵人,不要为难我们涂家,至于这钱婆子,金大人看着办吧。”
钱婆子这是慌张起来,这和先前说好的不一样啊啊
她连忙磕头,结结巴巴的喊道:“大人!这不是我写的!!是……是平——”
眼看着她就要说出平国侯夫人来,裴奕上前一步,扬声打断她:“你想说是平国侯夫人吗?”
钱婆子一愣,随即点头:“对对对!就是她!和我无关!我都是按照她的办法来的!!根本和我没有关系!”
裴奕微微一笑,看向那个管家,发现他的眼神闪了闪。
他心里更是笃定,只怕涂家才是姜远成真正的后招。
“在前些日子,郡王妃生产时,平国侯夫人的确写了这些东西,可不到一天,伺候郡王妃的嬷嬷发现,这张纸消失不见了,当时没人在意,但郡王身边的管家发现,当即派了人去查,却没找到任何痕迹,为了保险起见,这件事情还特意去宫里报备了一下,宫里造册殿的录官,应该可以查到的。”
裴奕这话一说完,钱婆子的脸当即白了两分。
管家低头不语。
裴奕却不打算放过他,姜远成的性子他也很了解。
这只是第一步棋。
“说起来也是因为好奇,那天郡王妃剖腹取子,生下了孩子。我就找了高太医打听了一下,这才知道这个钱婆子中途可是吓晕了过去的。”
钱婆子当即辩解:“我,我的确是吓晕了过去,可,可我都是听我那老姐姐说的啊!她,她可是跟着侯夫人学的!”
裴奕这次笑出声来:“真的吗?另外一个刘婆子在接生了世子的第二天就离开了京城,当时钱婆子你,应该在家里养病吧,又如何找刘婆子学习如何剖腹取子呢??”
“我……我,我不是的……”钱婆子彻底六神无主起来。
正在这时候,裴奕转头跟金隆请示:“金大人,昨日我已经把钱婆子的家人都救了出来,可以麻烦大人帮忙派人过去请人过来吗??”
“自然是可以的。”金隆很有些震惊,裴奕居然连人都救了出来。
堂外的温清竹看向裴奕的眼神,更是变得越发深沉。
她的人没查到钱婆子家人在哪?
裴奕怎么找到的?还悄无声息的把人救了出来?
约莫两刻钟后,钱婆子的家人出现在她面前,钱婆子当即眼泪就流了下来,和家人抱头痛哭。
报案的管事依然很冷静的站着,并未有什么异样。
裴奕又问钱婆子:“现在你没有了后顾之忧,可以实话实说了吧?”
“可以可以!”钱婆子哭得愈发的汹涌,“都是草民的错,不该把平国侯夫人接生的事情告诉邻居的,当天夜里就被一个黑衣人找上,他抓了我的家人,逼迫我按照他的意思去给人剖腹取子,我哪敢啊。
开始给郡王妃接生的时候就吓晕了,要不是想着儿子孙子的命,这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!后来京城的事情被人察觉,我就被送去康城,给涂家的少夫人接生。”
说到这里,钱婆子侧眼看了看身边的管家,这才小声说:“我看出涂老板是贵人,少夫人肚子里孩子更是精贵,再三推辞不掉只能动手,因为有前几个孕妇练手,这一次我好歹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,按道理少夫人的不该死得这么快的,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,不到两刻钟就死了,她也没吃那个一举得男药啊……”
“哦?你推辞了,涂家还是硬要你接生?”裴奕很快抓住了重点。
钱婆子一听,机会来了,当即点头:“是是是!我推辞过的!但这个管家说,涂老板就是要我务必保住孩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