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知道,仪佳要的并不是他傅瑜妻子的位置。
温清竹忍住心中的不满,继续道:“仪佳不会的,她要的从来都是你傅瑜的真心,我已经问过紫玉了,先前仪佳已经决定取消这个婚约,她活着的时候都不想这么嫁给你,难道她死了还想吗?
你现在强行要举行冥婚,考虑的永远只有你的感受。因为你觉得你亏欠她,所以想要弥补,想要让自己心安,可是你能不能设身处地的为她想想!想想她到底要的是什么!”
温清竹实在说不下去,转头过去,根本不想看见傅瑜的脸。
傅瑜脸上满是迷茫,他一直都是竭尽所能,满足所有人的期望。
父母的期望,君王的期望,同僚的期望,乃至世人所定下的君子期望。
明明他都在认真执行,为什么他好像偏偏在仪佳的事情错了?
傅瑜伸手拍了拍傅瑜的肩膀:“我知道你心里是想满足所有人的期望,可是人生在世,总会有难两全的事情,在必要的时候,你必须做出选择,继续拖着,企图两全其美,最后只会两个都失去,如今你已经失去了报恩的机会,你现在要握住的就是,好好孝顺父母。”
“那仪佳怎么办?”傅瑜的眼睛红了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,他的心里这么难受。
是从未有过的感觉,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喜欢。
因为这种感觉会让他发现,自己根本不是自己。
温清竹慢慢的转头过来,望着傅烈的神情有些发怔。
傅烈回过头来,牵起她的手说:“我们走吧,傅瑜不是不懂,只是他一生顺遂,最大的问题也不过是傅家倾覆,给他一点时间,他会明白过来的。”
温清竹的手有些发颤,刚才的那些话。
她能感觉出来,这是傅烈在告诉自己,无论什么时候,她都是傅烈的第一选择。
沉寂的心在这一刻散发了一点温度。
温清竹点了头,跟着傅烈离开。
过了一日,傅瑜似乎是想通了,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情。
只是姜仪佳入皇陵的安排也颁布了下去。
这个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被裴煜得到。
他坐在书房里,手里还拿着下人送过来的信件,脸上满是凝重。
忽然间,裴煜抬起头来,吩咐随从:“去叫傅十一过来。”
约莫半个时辰后,傅十一来到了裴煜面前。
裴煜把信件往前一推说道:“你先看看这个。”
傅十一恭敬上前,拿过来一看。
还没看完,眉头跟着皱起来。
裴煜瞅着他看得看不多了,让人抬了椅子过来:“你先坐下。”
傅十一把信件放回去,心知只怕裴煜要开始铲除异己了。
坐下后,裴煜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这件事情,想必是傅夫人一手承接下来的,你觉得她一个内宅妇人,应该插手朝廷大事吗?”
傅十一心脏猛地加速,酝酿了很久回答:“不该。”
听到他的话,裴煜终于满意的笑起来,看来他并没选错人。
或许芷萱嫁给他也是个好选择。
至于他现在的妻子,罪臣之女,贬为妾室也算是抬高了她。
姜仪佳的陵寝是临时决定,因此需要新招工人。
温清竹既然接下来了这件事情,自然要负责到底。
刚好可以借此机会,试探一下新的商业模式。
三月二十号这一天,京城下发了文书,招收各种能工巧匠,改建皇陵。
住在洛城的姜舞阳一听到这个消息,马上赶了回来。
温清竹正准备出门,被姜舞阳又堵了回去。
“清竹,你到底想干什么?你知不知道皇陵只能往后规划,不能改造的!”
温清竹把姜舞阳请着坐下来:“殿下别急,我这么做,只是想借这个机会,收拢一批匠人而已。”
姜舞阳听出了她话里有话,这才稍微放松:“你的意思是,并不打算真的动皇陵?”
“也不是完全不动,只是要把仪佳葬入皇陵正位,有点麻烦,反正朝臣肯定会反对,那我干脆搞得大的,还有商量的余地嘛。”
面对姜舞阳,温清竹很放心的说出自己的目的。
可姜舞阳还是不放心:“你这么做,太子不会为难吗?”
“当然不会。”温清竹笑眯眯的看着姜舞阳,“不是还有梁叔叔吗?”
姜舞阳一怔,随即恍然,但还是有些不满:“夫君因为娶了我,已经只能担任闲职,你现在让他出头,不是把他架在火上面烤吗?”
温清竹明白她的担心,现在姜舞阳没明着翻脸,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。
她只好把后来的打算也告诉姜舞阳。
不过温清竹不打算直说:“长公主真的愿意看着梁大人这么蹉跎一生吗?”
姜舞阳心里有些发闷,她肯定是不愿意的。
先前她丈夫本就是人中龙凤,就是因为娶了她,才退出一线。
这么些年来夫君虽然没说什么,但偶尔喝醉了,也会望着曾经的科举书籍感慨。
“自然是不想的,夫君是个有才能的人。”姜舞阳终究还是不甘心的说了出来。
这些年梁家若非有着爵位,只怕已经没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