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初七的夜里,温清竹在乾元宫,尽心竭力的救治姜越。
外面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傅烈和姜远晗。
亥时三刻,黑济仁亲自提着一个盒子来到了乾元宫,在外间候着。
温清竹收了最后一针,姜越的呼吸终于顺畅起来。
她把东西交给茉莉收拾,自己起身走了出去。
黑济仁的背脊越发的弯下来,把盒子摆在了桌面上,谄媚着说:“夫人,该问的都问出来了,现在给夫人瞧瞧结果。”
他伸手打开盖子,里面端正的放着一颗人头。
不是别人,正是夜寒。
他双目紧闭,脸上还带着几丝惊恐的神色。
恰好洛蝉有事过来,到了门口一看,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夜寒的脸上。
当即她浑身一抖,站都站不稳,还是抚琴眼疾手快把她扶住。
温清竹看了眼盒子,黑济仁马上会意,盖上盒子拎着就走。
在到洛蝉的面前时,他恭敬的行了行礼,可却把洛蝉吓得呼吸都停止下来。
等他走了,抚琴才扶着洛蝉进来坐下。
温清竹招手让宫人上茶,谁知洛蝉摇摇头:“不用,我只是过来问一下陛下的情况?他……他还能醒过来吗??”
“自然,我答应了卫贵妃,会让皇上在明天醒来。”温清竹端起茶盏,慢慢的用起来。
可旁边的洛蝉却吓得魂不附体,颤颤巍巍的说:“那陛下能,能恢复到什么样的情况??”
若是神志清醒,重掌大权,那她必须死无葬身之地。
温清竹放下茶盏,笑着说:“娘娘放心,皇上对我还另有用处,我不会让他说不该说的话。”
“多谢夫人!”洛蝉马上起身,跪在了温清竹的面前。
温清竹看了眼里间又说:“今晚娘娘就留在这里吧,有些事情只有你能做。”
洛蝉慢慢的抬起头,望着温清竹浅笑却毫无温度的眼睛,隐约有些明白她想干什么。
休息了会,里间传来剧烈的咳嗽声。
温清竹让抚琴留在外面,自己带着洛蝉进去。
躺在床上的姜越已经醒来,但情况很不好,猛烈的咳嗽着,绿陶和茉莉两个人按都按不住。
温清竹站定,洛蝉紧跟着出现。
姜越在看到洛蝉的那一瞬间,呼吸陡然急促,眼神充满了愤恨和杀意。
只可惜这只会让他状况越来越糟,咳得整个人都如同筛子一样。
温清竹抽出一根银针,扎了下去,姜越这才安静下来。
她静静的姜越:“陛下,是不是在前世中,卢台必须死?”
这话让姜越瞬间睁大眼睛,神情又是惊恐又是震撼。
不一会,嘴角溢出血来。
温清竹看到他这反应,心里已经了然。
闭了闭眼,她面无表情的吩咐:“给他喂药,我亲自来问。”
可这次绿陶有些迟疑:“小姐,这药性猛烈,万一陛下承受不住……”
“没事,我会让他活着,至于怎么活着,那就是另外一回事。”
温清竹的声音很冷,绿陶虽然迟疑,可她还是听从了温清竹的吩咐。
拿出了丹药,伸手喂给姜越。
在绿陶合上姜越的嘴巴的前一刻,从未主动说什么的茉莉,忽然开口:“夫人!真的要这么做?”
温清竹转眼望着茉莉,想到她所处的环境,心里便了然。
“等他回答了我的问题,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?”
茉莉攥紧了手心,默默的点了头。
绿陶合上姜越的嘴,然后退到了一边。
一刻多钟后,丹药消化吸收,姜越的脸开始扭曲痛苦起来。
挣扎扭曲了一段时间后,他才慢慢的平静下来。
温清竹取下了银针,直接问道:“你为什要杀了卢台?”
“因为桓王杀了他。”姜越的声音很虚弱,但很清楚。
落在温清竹的耳朵里,仿佛一记暴击,让的心脏骤停下来。
茉莉隐约知道桓王是谁,洛蝉却是一脸迷茫。
直到他们看到了温清竹的眼泪落了下来,她又接着继续问。
一个一个的问题回答出来,听到茉莉和洛蝉心惊不已。
姜越所叙述的那些事情,根本不曾在她们所处的这个大齐发生过。
“在前世,你怎么死的?”温清竹的声音已经平淡下来。
只听姜越声音越来越低:“我去奉国寺,替父皇上香祈福,回京的路上,被太子和桓王的人刺杀身亡。”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我心有不甘,忽然荷包发出了一丝光亮,我回到了六年前,父皇身体还是康健的时候,重活一次。”
温清竹眯了眯眼:“谁给的荷包?里面是什么?”
“是九灯大师给的,里面……我,我也不知道什么。”姜越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。
最终体力不支晕了过去。
温清竹扫了茉莉和洛蝉一眼:“这里交给你们看着,我和绿陶去一趟奉国寺。”
离开皇宫,温清竹连夜骑马奔赴奉国寺。
街道上,所有人家都大门紧闭,只有来往不断的巡逻禁军。
没人敢阻拦温清竹,只能放他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