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她的揶揄,傅瑜无奈的苦笑:“夫人可不要再调侃我了,我的伤和宁王没关系。”
“没直接关系,也是有间接关系的,如不是他看重姚班,你今天又怎么落到这般田地。”
温清竹微微摇头,若是他选择了姜远晗,哪怕是先前的姜远盛,甚至姜远成,也不至于是这个下场。
明明竭尽全力辅佐姜远安,却差点被姜远安的人要了性命。
傅瑜不想再提这个问题,他转而说起了姜仪佳:“我母亲的话,你不要放在心上,仪佳我是一定要娶的,现在我已经递了消息给李贵妃,她那边要是同意,马上就可以开始筹办。”
“可你母亲不同意。”温清竹很清楚傅瑜的性子,他是个孝顺的人。
傅瑜沉默,半晌次啊说:“可做人不能言而无信,君子之诺,不该是空话。”
“这件事情公主不知道吧?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事情可定不下来,看你绕过了她,想必是知道她会明白你的想法,只是这样的话,问题还是存在的。”
傅瑜抬起头来,目光坚定的道:“这我也知道,我甚至觉得李贵妃可能都不太同意,但是——”
半晌,他又低低的补了一句:“宁王已经败了。”
温清竹望着傅瑜的神色,其实觉得他大可不必给自己拦责。
毕竟是宁王不相信他的。
安静了一阵,傅瑜抬起头来问道:“你来找我母亲可有什么事情??”
“询问关于郑皇后的事情。”
温清竹的直接,让傅瑜有些惊讶,想了又想,还是不太明白她的目的。
“你这个时候,怎么想要问郑皇后的事情?”
“我想了解皇上登基前后的变化,他可以对任何装,但却对枕边人是藏不住的,何况郑皇后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。”
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?”傅瑜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,而且和瑞亲王无关。
温清竹莫测的一笑:“自然是有我的目的,现在局势渐渐明朗起来,你也不用过多的猜测,反正对所有人而言,不是什么坏事。”
傅瑜沉默了一下,忽然说:“或许你可以见一见我祖父。”
有了傅瑜的手令,温清竹乘坐马车,赶到了一个京郊的庄子门口。
下了车,便看见几个护卫守着。
温清竹过去了拿了傅瑜的手令,顺利的进去了。
跟着前来的管事,一路到了庄子中间的池塘边。
傅宣穿着粗布麻衣,头发已经全然白了,用一根老木头簪子挽着,手里抓着一根长长的钓竿,一动不动的走着。
管事走过去,恭敬的说了声:“老爷,傅候夫人来了。”
傅宣坐着没动,依然静静的望着平静的池塘。
管事有些无奈,正要再次开口,温清竹上前一步,摆了摆手,让管事退下。
绿陶寻了张小凳子过来,放在傅宣身边,温清竹便就着坐下。
顺着傅宣的视线看去,正是那个线头隐没在水里的地方。
“傅老爷,现在才二月初,池塘里头也没多少鱼,你也钓不上来什么,不如同我说说话?”
温清竹斜眼看去,只见傅宣扯了扯嘴角,并不言语。
她又顺着傅宣的视线看去,只能慢慢说来:“说起来,傅大人把傅家推上兴盛的巅峰,并无什么过错,只是你怎么都不该太逾矩,把持翰林院一时可以,但久了,皇上终究还是容不下你的。”
傅宣还是没回话,依然不动如山的望着水面。
温清竹只好继续说:“家族嘛,就是这样,起起伏伏,经久不衰才是正道,你看卫家,他们看得比老爷通透多了。”
傅宣还是不言语,温清竹心里叹息,果然姜还是老的辣。
她主动来了这,就是给傅宣了主动权。
“傅瑜要成亲了。”
这次,傅宣的手终于抖了抖。
温清竹叹道:“他决定提前迎娶仪佳公主,用来保全她的性命。”
“宁王败了?”傅宣转头看过来。
温清竹沉吟片刻回答:“也不算,只是瑞王如今已经是瑞亲王,宁王刺杀瑞亲王失败,如今行踪不明,姚班也落了网,现在的宁王基本是大势已去。”
“那瑜儿为什么要娶姜仪佳!这桩婚事,当初宁王和李贵妃可都是瞧不上的!”傅宣扔下了鱼竿,心里也大概能明白是为什么。
见他反应还是如此激烈,温清竹感慨的说:“老爷,不是每个人都是和您一样,趋利避害的,傅瑜是个磊落君子,他答应了的事情,自然会做到。”
“呵。”傅宣讥讽一声,继续拿起鱼竿,开始钓鱼。
温清竹也不着急,转头让人去准备了茶果点心来,外加一并鱼竿。
傅瑜既然推荐了他祖父,那定然傅宣这里,知道的事情比傅大夫人更多。
过了半个时辰,温清竹一直都在吃吃喝喝,傅宣烦不胜烦。
他终于转头过来:“你来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?”
温清竹终于正色道:“想问点陈年旧事。”
这话让傅宣脸色一紧,转头又去看着水面,淡淡的道:“现在瑞亲王,还有卫家都无人能撼动,你还找什么陈年旧事?”
“当然是为了无辜死去的人,比如周贵妃,我外祖父。”温清竹慢慢的说着,眼睛一直盯着傅宣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