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温清竹又问:“你刚才要问什么?”
傅烈迟疑了一下,似乎在组织措辞:“康城最近有些危险,你要不要到我这边来住?”
“你这边……”温清竹的呼吸微微有些停滞。
沉默半天,她很沉静的解释说:“暂时不用,衙门那边我也还住得惯,大家也都在那里。”
“嗯。”傅烈虽然在极力掩饰,可还是透出了隐隐的失落。
看他这样,温清竹知道他在努力想和自己相处。
温清竹忽然想到了前世,她和傅烈的交谈极少。
或许他们该好好聊一聊。
“不过康城的事情也在慢慢进入正轨,司天台那边送来的文书说,在月底的时候,可能还会有个倒春寒,等远晗都接手了,我就去医馆那边帮苗苗,到时候你来接我吧。”
傅烈一怔,但随即很激动的说了字:“好!”
温清竹笑了起来,望着他的长久面瘫的脸,忽然有些生动。
她想到了前世,有一年她想去皇家围场打一头鹿,剥皮做靴子。
那个时候围场刚出事,谁也不敢去那边。
她想到了求傅烈,第一次给他纳了一双鞋底。
送去他面前的时候,傅烈脸上也是这般生动。
“傅烈,你想知道我和前世的傅烈是怎么相处的吗?”温清竹鬼使神差的问了句。
傅烈微怔,随即点头。
温清竹反应过来,又觉得不太好。
可已经开了这个口,她还是说了:“我嫁过去当天夜里,并没有和他同房,以葵水来了做借口,他很贴心帮我准备了汤药,还打算守在我身边。
可是我怕他发现我是假装的,就硬是把他赶去了书房那边,但他什么也没说,只告诉我,有什么需要的话,让丫鬟过去找他。”
傅烈望着温清竹的眼睛,他从未看到她这样的温柔。
特别是在温清竹说他的时候,分明把自己和她记忆里的傅烈割裂开了。
温清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,手里拿着筷子,撑着下巴,继续回忆说:“后来无论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,唯一一次和他最亲近的时候,就是那天我想要把他灌醉,不断的给他喝酒,还把方公公关在了门外,也不管宫里的消息,直到子时他才醉了过去。
这天夜里,我就躺在了他身边,第一次觉得他的怀抱是这么的温暖。只是后来我才知道,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喝醉,他只是为了让我高兴,他不喜欢喝酒,但为了我喝了好几次,耽误了皇上的两次事情……”
不知不觉,温清竹说到了最后:“我第一次的被关起来,明明他还在西北那边,也不知道怎么跑了回来,把我救了出去,后来我觉得越来越关注他,在姜远成的面前,也不住的替他掩护,但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。
姜远成发现了,但什么也没说。直到姜远成除掉了所有人,最后准备对他动手,我给他送了消息,在望月楼那边,他还是过来了!然后死在了我面前……直到这个时候,我才发现,我爱的人……”
温清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,眼泪流泪下来。
接下来的事情,她根本说不出来。
突然间,眼前有个帕子递了过来,替她轻轻的擦拭这眼泪。
温清竹的视线慢慢的清晰起来,看到眼前的人,眼泪越发的汹涌起来。
她一把抓着他的手,嘶哑着声音喊道:“傅烈!傅烈。”
“我在。”傅烈回话了。
可是声音却把温清竹拉回了现实,她手足无措的松开傅烈的手,撇过眼去,自己拿手抹干了眼泪。
休息了一会儿,温清竹再次转过头去,认真的傅烈说: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?我害怕亏欠,我一直在努力把你们想成一个人,可是越是到后来,我越是发现,你们是不一样的。”
“没有他,我也会陪在你身边的。”傅烈望着她的眼睛,隐忍着心疼说着。
看到他这样的神情,恍惚之间,温清竹觉得眼前的傅烈和前世的那个人越来越重合了。
她迅速低下头,拿着筷子说:“快吃吧,你这边也很忙,吃完了你就赶紧去忙吧,等你有空了,我再来看你。”
傅烈想说,他什么时候都有空。
可是话到了嘴边,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。
出来的时候,温清竹发现,门口站了好几个人。
除了杨六杨九,还有雷炎陆磊也在。
“现在什么时候了?”温清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天色。
今天没有太阳,看不出准确的时间。
喜儿低声提醒说:“晌午已经过了。”
温清竹微怔,她在里头坐了两个多时辰?
“不好意思,打扰你们了,我先走了。”温清竹有些呆滞,转头带着喜儿要走。
雷炎要喊住她,说点什么,被陆磊赶紧拉住,使劲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