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凉如水,满天繁星。
冷风不断的从窗户里灌进来,吹动着温清竹的衣角发梢。
在她身后,站着喜儿和绿陶,两个人相互看了眼,最终还是喜儿忍不住的走了过去。
“夫人,现在快要到了冬天,天气严寒,有什么事情夫人不如坐下来想?”
长久没有动静的温清竹笑了笑,转头望着喜儿,眼神分外的温和。
她记得,在前世,喜儿很早就死了。
这样的眼神,让喜儿感觉很不安。
绿陶过来,触手冰凉,扶着温清竹到桌边坐下。
转头吩咐喜儿把窗户关上。
她这边则是倒了热茶,递给温清竹:“小姐,喝点吧。”
久违的称呼让温清竹有些动容,她接过了绿陶的茶,问着她:“你看出了什么?”
“我什么也没看出来,但夫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,一如我看着东子死去的时候。”
温清竹指尖微微发颤,眼睛有些湿润。
她想了三天,终于让自己接受了前世的事情。
一口茶饮尽,温清竹的心暂时放了下来。
看了眼门口,她又问绿陶:“这几天侯爷一直在外面吗?”
“是,侯爷早膳午膳晚膳都会过来。”
温清竹失神,回想到了那一天。
她推开傅烈的手之后……
“清清!是我!傅烈!”
傅烈不敢妄动,但温清竹那样的眼神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。
她到底梦到了什么,她所说的那个他又是谁??
温清竹一步步缩回床里面,望着傅烈不停的摇头,眼泪如珠,不断的滑落。
眼前的傅烈和梦里的傅烈,明明有着相同的模样,可是在温清竹的眼里,却截然不同。
现在的她放不下的,始终只有前世的傅烈。
“夫人!”
芍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温清竹抬眼看过去,发现芍药的神情有异。
她走到面前来,福了福身道:“夫人,侯爷的伤势复发,有点棘手,能麻烦夫人过去看看吗?”
“让崔立去看吧。”温清竹转开了视线,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烈。
她一手把傅烈推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,那前世的傅烈又算是什么人?
想到了这个,温清竹的心控制不住的绞痛起来。
傅烈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幕,她始终无法忘记。
“可是夫人……”
“芍药!你跟我出来。”
绿陶打断了她,带着她走到了门外。
“芍药,侯爷的事情以后你来负责,你的医术已经很厉害,实在不行还有崔军医不是,小姐这边先让她好好静养。”
芍药张了张嘴,好半天才问出来:“你怎么叫夫人……小姐??”
绿陶沉思了会说:“你也是个聪明人,跟在小姐也有不少时日,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,我们都不清楚,小姐不想见侯爷,自然有她的原因。”
“好吧。”芍药攥紧了手心,看了眼屋内,“如果有什么情况,一定要及时告诉我。”
绿陶点头:“你先走吧。”
送走芍药后,绿陶返回屋内,看到内室里面,喜儿正在给温清竹更衣。
她快步走了过去,替温清竹整理着衣裳。
“小姐要去哪?”
温清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说:“去秦狩说的那个地方看看,我觉得或许会有另外的发现。”
在出门的时候,姜远晗骑着马匆匆赶到。
他翻身下马,望着温清竹的打扮,心里很是着急:“姐姐!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“没什么,殿下好好处理沧州的事情,等回京之后,有侯爷助你,宁王不是你的对手。”
温清竹的神情很温和。
可是她说出‘殿下’二字的时候,姜远晗当即慌了。
不管不顾的抓着温清竹的手,简直都快要哭了:“姐姐!你怎么突然和我生疏起来了??我是远晗啊!!你怎么能这样叫我呢?”
温清竹心里微动,她的确想要和姜远晗生疏。
毕竟姜远晗将来是称帝的人,姜越还没死,他太依赖自己,总归是会祸事临头。
“你先别激动,你是皇子,我是臣子,我不能僭越。”温清竹慢慢的推开他的手,异常的坚定。
她又嘱咐了姜远晗几句,转头上了马车。
望着她的马车越走越远,姜远晗的脸色阴沉下来,问着无面:“姐姐在这里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不是说昏迷后很快醒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