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莫一个时辰后,杨五睁开眼,发现面前多了一个锦盒。
他伸手去打开,里面放着七枚古朴的铜钱。
“这是!”
“你们邓家的上古通源,我帮你找回来了。”
杨五发现,也许自己并不是这么排斥祖父的传承。
在他几乎是下意识抬起手的时候,温清竹伸手过去,盖上了盒子:“给你七天时间,你给傅烈算一卦。”
杨五想过很多人,但唯独没想过温清竹要求算卦的人,居然是傅烈。
“侯爷一生注定坎坷,但他将来必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”
温清竹笑了笑:“我不关系几十年后的事情,只关心几年内的事情。”
“越是时间近越是难以看得准。”杨五有些拿不准。
绿陶提了一捆书过来,放到了桌上。
温清竹指着这些书说:“这是老院长送给我的,你可以慢慢研究,我身边的人有很多可用之人,并不缺你这一个,除非你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。”
杨五望着这捆书陷入了沉思,让他去学一个曾经极度排斥的东西吗??
不到三天时间,苏活就带着老院长的尸体回京了。
与他一同回来的,还有康城军营池文以及被抓出来的楚王一系人。
经过连夜审问调查,运河工程背后的账目开始重新核对。
在这期间,姜远成一直被禁足在楚王府,哪也不能去。
甚至于张轲也被单独监押起来,傅烈和裴煜亲自审问。
“关于运河工程的事情,还希望张大人重新仔细的回忆一遍。”
裴煜是重提运河工程的人,这件事情也自然由他负责。
但又牵涉到甘州军饷亏空的案子,所以他请了傅烈过来,一同审问。
张轲沉默半晌,心里隐约的猜到,温清竹可能出手了。
只是她到底做了什么呢??
池文是个聪明人,不可能这么快投靠温清竹。
至于胡英豪,他大哥胡英卓是户部郎中,眼看着就快要升职了。
在这个时候站队,难道是因为杨家的关系?
小杨氏是胡英卓嫡次子的夫人,她姐姐杨氏是温清芯的母亲。
温清芯和温清竹一直来往密切,难道胡家早就暗中投靠了温清竹?
不对!
先不说小杨氏在胡家不是长媳,她和杨氏的关系也极差。
至于温清芯和温清竹,虽然一直有来往,但根据他所知,两个人关系有些奇怪。
特别是上次平国侯世子连夜赶往奉国寺,除了楚王和宁王的人阻拦,背后还有温清芯说动了寺庙里的武僧阻拦。
后来世子就去世了。
胡英豪配合温清竹,应该是他自己做的决定。
张轲此时也明白过来,温清竹和傅烈之间可能出了问题,她决定用自己的手段行事。
“裴相爷,下官所做之事,已经全部呈上了,如果裴相爷还想听,下官倒是可以说,但裴相爷确定要再听一遍?”
裴煜冷哼一声:“张轲,你到底帮楚王做了什么事情,别以为我们不知道,甘州军饷亏空案,你以为你们所做的一切能逃掉陛下的法眼吗?”
张轲没有回答裴煜的话,而是转头看向傅烈:“侯爷这边也有了证据吗?”
“目前并未有直接证据。”傅烈望着张轲,心里开始有些疑惑,他到底是不是清清的人。
“既然并非是直接证据,那下官还是无话可说。”张轲收回视线,微微抬起下巴望着前方。
“你这小——”裴煜气得指了指张轲的鼻子,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定他的罪,便狠狠的一甩袖,转身走人。
屋内安静下来,张轲看向傅烈:“侯爷还有什么话要问吗?”
“没什么,只是有点好奇,张大人注定是人中龙凤,当初在甘州,仅凭一己之力救下诸多百姓,怎么会追随楚王呢?”
傅烈的声音不大不小,但很有穿透力。
本来张轲还觉得傅烈或许聪明了,但比起温清竹来,还是远远不够的。
可如今,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明着是疑惑自己追随楚王的目的,实际想要刺探他的内心的想法。
默然片刻,张轲轻笑出声,颇有些玩味的问傅烈:“侯爷这是想要拉拢下官吗?”
傅烈面色无澜:“从张大人的身上,本侯看到了裴相爷的年轻时候的影子,想必裴相爷也是知道这一点的,他既然这次扣住了你,为了保证裴家荣盛不衰,你是比楚王更加让他忌惮的人。”
张轲神情终于认真起来:“侯爷告诉下官这么多,到底有什么目的呢?”
“我只问你一件事情,康城的事情,你和清清联手了吗?”
张轲眯了眯眼,他们夫妻真的离心了?
没过几天,户部的复核出来,运河工程的账目终究还是出了问题。
和裴煜始料不及的是,运河工程不仅没有挪用甘州的银子,之前多出来的也不是三万两银子,而是多出了六万两银子。
除了上交的三万两银子,还有三万两银子去向不明。
裴煜看到结果的时候,是又惊又怒!
难道张轲竟然有这种本事!那么大的工程,前后调动了上万工人,工部吏部户部都全力配合,各处的官员和衙役也用了上千人。
三十万两银子他张轲竟然没有用完!
“张轲啊张轲!本官竟然还是小瞧了你!”裴煜气得把报告扔了一地。
门外有下属进来禀报:“相爷,陛下召见张大人,傅侯爷带着他进宫了!”
“什么!本官不是让你们扣住消息!扣住消息的吗!你们这群废物!”裴煜多年的涵养,在这一刻终于爆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