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略的看完这几本书,温清竹伸手揉了揉脖子。
正准备起身去下一个地方的时候,绿陶匆匆跑进屋来,手上还提着一个装满的蔬菜鹿肉的篮子。
“夫人!老院长被刺身亡了!康城知府已经赶了过去!”绿陶的眼睛还是红的,左手扶着门框,右手扶着紧紧的抓着篮子。
温清竹赶紧走过去:“你过去的时候,衙门的人已经围住了那边?”
“嗯!我让人进去打探了一下,说是死前被言行逼供过,老院长都上快七十岁的人了,他们到底想要逼问什么?”
绿陶这是自从失去杨东和孩子之后,第一次情绪激动。
温清竹想了下,吩咐了绿陶几句。
大半个时辰后,康城知府的天牢里,温清竹易容成仵作,跟着狱卒到了停尸房。
“麻烦老李头了。”
狱卒对着温清竹拱了拱手,接着转身出去。
没有了外人,温清竹直接解开盖着尸体的白布,入眼便是老院长死不瞑目的双眼。
她深吸一口气,打开工具箱,开始查验。
约莫半个时辰后,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。
房门被打开,走进来几个穿着铠甲的人,其中就有白天见过的那个秦狩。
“秦大人,老院长的尸体在这里了。”
带着他们进来的人是这里狱卒长,正奴颜屈膝的迎着他进来。
“怎么还有人在这!?”秦狩的脸色有些不太好。
狱卒长看了眼温清竹,马上解释:“秦大人放心,老李头是我们的人,他只是例行过来检验,不会有问题的。”
秦狩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仵作,头发白,细眉毛细眼睛,皮肤又黑又黄,穿着一身深棕色的麻布衣裳,微微弓着背,眼睛也没有乱看。
“行吧。”
确定对面的人没有问题后,他才走到了停尸台这边来看。
看了一圈,他也没看出什么来。
想到老大的吩咐,秦狩指了指温清竹:“你给本大爷解释解释!”
“是。”温清竹发出苍老而低沉的声音来,“正常人时候脸色都是灰白,但老院长到了现在脸上却出现了黄色斑点,想必生前一直在喝药,根据知府大人那边收缴的物证看来,老院长服用的是治疗风湿的药。”
温清竹走到了老院长的头部前面,指着他的脸说:“老院长脸上有细碎的伤痕,从伤痕的大小和出血的情况看来,凶手使用的凶器是一种极其轻薄的刀刃,目前只有蝉翼刀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。”
接着她按了按老院长的小手臂,还未僵硬的皮肉凹陷下去。
温清竹继续用力,凹下去的地方又凹进去的一小块。
“大人,老院长的骨头被人用外力整理的打断,除了这只手,还有右手,双腿的骨头都是这种情况。这样的伤势显然不是武器所造成的的,而是极高的内力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势,让活人痛苦不堪却又不能立刻死去!”
在众人都不敢说话的时候,温清竹又转回来,掰开老院长的下巴,露出两排发黄而凌乱的牙齿,牙龈和齿缝之间还残留着血迹。
温清竹抬眼望着他们:“这样的情况,是因为老院长的耐力极强,在承受如此的大痛苦之下依然不肯松口,紧咬牙关,老人家年纪大牙齿松,力气大了,免不了震出血来!”
说到这里,秦狩几乎都能想象到画面了,撇过头去:“别说了!”
“是,大人。”温清竹看了眼老院长的心脏处,还有更歹毒的手段没有指明呢。
但没过一会,秦狩还是扭过头来,气息不稳的吩咐:“你继续说!”
温清竹点点头,拉开老院长的的上身的衣裳,指着他心脏处的几个针眼说:“想必凶手的确想从老院长这里问出些什么来,打断骨头让老院长屈服不了,那就用极细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插入心脏,这种刑罚会让人产生剥皮刮骨的痛楚,同时更能让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心脏处,忍受着痛苦的同时,还会让人产生落入水中的窒息感以及等死的恐惧感,另外——”
“住口!”秦狩突然暴喝一声,打断了温清竹。
他头上已经流出了不少冷汗,脸色也出现了几分浮白。
温清竹叹息一声:“大人,小人还没说完呢。”
“还, 还有什么情况?”狱卒长都有些怕了,这么重的刑罚,居然用在了德高望重的老院长身上。
温清竹彻底的解开了老院长的衣裳,发现他的肚子上有个解剖口。
“从大人的肚子里面,小人还提出了一种不同于猪牛羊的肉,肉质细腻,根据小人仅有的经验来看,老院长吃的当是人肉,而且是七八岁孩童的肉。”
在场的人全部都系一口冷气。
狱卒长忽然想到了什么,大惊失色的说:“老院子有个七岁的小孙子在今天失踪了!”
“这他、妈的什么禽兽不如的东西!”秦狩再也忍不住的破口大骂。
温清竹稍微有些诧异,白天还打算调戏绿陶的人,到了现在居然也有点人性了。
狱卒长有些惶恐的转身:“我,我得去禀报知府大人……”
他这一走,秦狩也待不下去了。
特别是看到老院长的尸体时,更是不忍直视。
“你跟我走!老大要见你!”
温清竹微微皱眉:“可是知府大人……”
“磨叽什么!再磨叽老子一刀砍了你!”秦狩露出凶相来,试图恐吓温清竹。
温清竹想了想,刚好去见见这个秦狩的上司也好。
康城比不了洛城,但好歹也是一个大城。
之前秦狩的资料她也让绿陶查过了,是康城守备军的一个千户,是个不大不小的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