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刻多钟后,军队来到了侯府门口。
傅烈翻身下马,取下头盔,露出浸染风霜的脸庞,但眉目却异样的温和。
温清竹快步上前,扑到了他怀里,感受着他的心跳:“你回来了。”
“嗯,我回来了。”傅烈轻轻的抱着她。
正在这时,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。
“傅侯爷,不知道令夫人打算把岳父大人留到什么时候呢?”
温清竹松开傅烈,转头看去,看到了姜远成出现在视野里。
在他的身后,温清兰推着轮椅,上面坐着气色很不好的刘氏,眼神都涣散的。
他们到了跟前,姜远成的视线从傅烈身上转到温情照顾身上,别有深意的说:“今天侯爷回来,刚好可以把这件事情解决了。”
温清竹没说话,只是目光冰寒,定定的望着姜远成。
见她不说话,姜远成只能转头看向傅烈:“侯爷觉得呢?堂堂平国侯府,居然会走水?兰儿担心父亲,老夫人担心儿子,实在是担心岳父在侯府出了什么事情。”
傅烈侧眼看了看温清竹,感觉傅烈的视线,她也转过目光来。
在这一瞬间,傅烈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“楚王殿下,现在岳父受伤了,实在不好移动,但若是殿下执意要带人走,我们也不会说什么,但至少得让大夫过来看看不是?”
“如侯爷所言。”姜远成拍了拍手,梅大夫出现在眼前。
傅烈微微蹙眉,姜远成这次过来,居然都带着大夫来了!
“侯爷不必担心,有梅大夫在,岳父不会出事的。”姜远成斜眼看着温清竹,但她却已经转身往府里走去。
“走!”姜远成带着梅大夫跟在了温清竹身后。
到了温叔全的小院里,梅大夫仔细检查过后,转头对姜远成说:“殿下,温老爷伤势的确严重,但……平国侯夫人照顾得很好,伤势在慢慢好转。”
“夫人果然心疼父亲。”姜远成不怀好意的说了一句。
温清竹只是冷笑,什么话也没说。
不到半个时辰,姜远成带来的人准备妥当,抬着温叔全离开了平国侯府。
望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,温清竹脸上才出现了一丝笑意。
她果然没有猜错,温清兰这个蠢人,果然承认流言是她放出去的。
这样一来,给了姜远成错误的判断,也就不会怀疑她对温叔全做了手脚。
绿陶从身后赶过来,紧张的问:“侯爷,东子呢?他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?”
傅烈回头,带着歉意的解释:“东子受了伤,不易舟车劳动,我安排了军医随行,你放心,三天后自会到达京城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绿陶松了一口气,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。
看过了温清竹和念福之后,傅烈就进宫汇报甘州战事了。
到了夜里,绿陶一直在温清竹的面前走来走去。
温清竹无奈的叹气:“你要是这么担心东子,我派人陪你去接他。”
“不用不用!”绿陶马上摆手拒绝。
但看到温清竹脸上的笑意,她又同意了:“那夫人派谁跟我去?”
温清竹指了指门外:“杨六的伤势也好了,侯爷回来了,家里也不用担心,让他陪你去吧。”
“多谢夫人!”绿陶拱手拜别,马上转头跑出去了。
她一出门,就抓住门口的杨六往外跑:“快!跟我去接东子!”
杨六从来没和绿陶这么亲密的接触过。
他一边跟在绿陶身后跑着,一边盯着绿陶的抓着他手腕的手,心跳忽然就加速了。
到了马房这边,绿陶熟门熟路的挑了杨六惯常骑的马,自己也挑了一匹合适的马,牵着马就往外走。
只是走了没两步,绿陶发现人没跟上来。
回头一看,却看见杨六呆呆的低着头,望着自己的手腕。
“你在干嘛呢!赶紧跟我去接东子啊!”
杨六马上抬起头来,望着绿陶兴高采烈的模样,堵着的心突然就通畅起来。
他抓紧马缰,快步跟了过去:“来了来了!东子那小子真是没用!居然还受伤了!”
绿陶听见这话,眉头一皱:“你不许这么说他!他肯定是为了救侯爷才受伤的!”
“好好好。”杨六嘴上笑着,心里却越发的羡慕杨东。
两人趁着月光大亮,开始朝着城外赶去。
到了城门口,杨六拿了腰牌之后,守门的侍卫就放他们离开了。
站在城墙上的一个小兵,看到绿陶之后,立刻转身下了城楼。
半个时辰后,风雅楼的蒋子昂得到了消息。
顿时站了起来,嘴角带着邪肆的笑容说:“看来这次能一箭三雕了!真是要多谢平国侯夫人了。”
蒋子昂立刻出门,带上人马紧随着离开京城。
奔波了半夜,绿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。
杨六也发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,转头对她说:“前面不远处有个驿站,咱们休息一下,等天亮再出发吧。”
“没事。”绿陶脸色突然煞白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下落。
杨六感觉不对,立刻掉头拦在了绿陶面前:“下来我看看!”
被迫停下的绿陶只能翻身下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