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什么时候,姜德佳停在了他身后,随着他的方向看去:“以前你对付不了这些人,所以她才会事事为你谋划好,但现在你已经能够自己保护自己了,她就不用担心了。”
“是因为这样吗?”姜远晗低下了头,心里突然有些后悔。
如果是这样的话,他宁愿一直需要姐姐的保护,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站在这里。
“德佳姐姐,以后姐姐是不是不会再看我了。”姜远晗的声音很小,隐约之中还带着一点哭腔。
姜德佳收回视线,摸了摸他的头道:“不会,她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,等她好了,她还会回来的。”
“亲弟弟……”姜远晗咬住了下唇,转身扑在了姜德佳的怀里,“可我不是个好弟弟!一点忙也帮不了她!”
“没事,她会理解你的。”姜德佳叹息了一声。
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,一个谋害皇长孙的罪名,一个是涉及道南疆巫蛊。
慎刑司的大牢里,温清竹端坐在草席子上,闭目养神。
“吃饭了!”狱卒拎着一个食盒,放了一碗带着馊味的清汤寡水进来。
很快又走了。
不多时,有老鼠窸窸窣窣的跑了过来,开始偷吃发馊的清粥。
隔壁左右很快响起了骂骂咧咧和驱赶老鼠的声音。
很快,大部分的老鼠都到了温清竹的这个牢房里面来,在争抢着她碗里的食物。
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,大牢里面再次安静下来,老鼠们也散去了。
住在温清竹隔壁的,是个年过百半的大叔,他转身要躺下的时候,忽然发现温清竹一动也不动。
接着昏暗的月色,他定睛一看,温清竹身上还穿着上好的衣裳。
“哟!小丫头!你瞧着颇为面生啊,犯了什么罪进来的?怎么衣裳没被黑老狗那小东西扒走!?”
温清竹不想理会那个人,只静静的盘腿坐着,努力让自己忽视周围的异味。
但隔壁的大叔似乎来劲了,几步站起来趴在了两个牢房之间的铁柱上。
这一瞬间,一股奇异的臭味直接扑了过来。
伴随着大叔挥动的臂膀,差点让温清竹直接晕了过去。
她再也忍受不住,立刻站起身来,跑到了另外一边去捂着鼻子。
哪知道背后突然有了动静,又有一股臭味袭击过来。
迫不得已,温清竹只能跑到中间来站着,捏着鼻子用嘴呼吸。
但很快,她的胃就开始翻滚起来。
一股强烈的呕吐谷欠望从心底升起来。
迫不得已,她只能拿出银针,朝着嗅觉的穴位扎了下去。
终于,她的嗅觉失灵了。
“咦?丫头!你这施针的手法看起来颇为眼熟啊!”最开始的那个大叔拨开了自己面前裹了一团泥灰的头发。
仔细的看了看,这大叔突然沉声问道:“小丫头,你是卢台的什么人?!”
刚开始听到这个名字,温清竹还有些陌生。
等她反应过来,这不是外祖父的名字吗?
她陡然走到了那大叔的面前,望着她的脸道:“你认识他!”
“当然认识,他那条命还是老子保住的,现在他还好吗?”大叔盘腿坐了下来,上下打量着她。
“卢台只有一个女儿,他有个深情的人,应该不会续娶,那你是他外孙女?你这样模样太像他媳妇了!”
温清竹本来也想坐下来,发现地上实在太脏,转头看了看,去把那席子拖了过来,这才跟着坐下。
见她如此,满脸邋遢的大叔摸了摸下巴:“你这小丫头,怎么被抓进来了?看你这身上的衣裳和珠钗,都值钱得很,没被黑小狗搜刮去,那就说明你还有机会出去!说吧,你犯了什么事情,看在卢台的面子上,老子保你一会!”
虽然眼前这大叔看着挺不靠谱的,但他话里话外都很关心自己。
温清竹心里还是很触动的,但之前他说了一句,外祖父的命是他保住的……
“大叔……”
“叫什么大叔!我是你爷爷!叫爷爷!”
不知道为何,温清竹总觉自己被骂了,但按照辈分来,自己好像的确应该叫他爷爷。
“爷爷好,我叫温清竹,卢台的确是我外祖父。”
“看来我的眼力还不错嘛!明天大牢里面会加餐,到时候你把加餐的东西孝敬给我就成了!毕竟老子可是保住你外祖父的小命的!”
温清竹本来想说外祖父已经死了,但是看着眼前这位爷爷开心的样子,还是不忍心说出来。
“你要吃什么都可以,我现在就可以叫人来送。”
“真的?姓黑的那个黑心崽子真的会听你的?这里可是他一手把持的!”大叔虽然不相信,但他的眼睛却已经露出了饿狼一样的绿光。
温清竹看了他一眼,发现这位大爷太瘦了,但也不能大鱼大肉的吃。
“你先等一下。”
温清竹站了起身,走到牢房门口,大声喊道:“黑济仁!我饿了!我要吃饭!”
没有人回应。
这位大爷也过来看了看,发现盯着牢房的入口一动也不动。
半晌,还是没人过来,他转头问:“你不是骗我的吧?”
“看来要等一刻钟了。”温清竹转身,重新坐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