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完了之后,黑济仁亲自送温清竹离开。
带着兜帽的温清竹停在慎刑司的门口,侧眼望着身旁的黑济仁:“可否多问黑大人一句,你的这毒到底是被下的?”
黑济仁笑了笑:“既然毒都解了,那也没什么不好说的,这毒是林玉梳下的。”
温清竹眉眼一沉:“她还活着?”
“这是自然,毕竟是陛下给先帝选的冥妃,怎么能轻易的让她逃了呢。”黑济仁勾唇一笑,很有些无情。
温清竹收回视线,带着绿陶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黑济仁目送着她们离开。
许久之后,仿佛是对着什么人吩咐:“好好盯着温小姐,可千万别让她把这块玉带进宫里去。”
“是。大人。”黑暗里,有人幽幽的应了一句。
离开了慎刑司之后,温清竹直接去了傅烈家里。
他正在书房看信,眉头紧皱。
听到房门被推开,立刻站起身来:“清清,你回来了?”
“嗯,未之,这两天你有事吗?可以陪我去一趟皇陵那边吗?”温清竹走到了书桌前,直接问道。
傅烈迟疑了一下,温清竹正要说话,突然看到了桌面上的信纸。
那熟悉的笔迹,让温清竹心里一跳。
“是素履姑娘的来信!”
傅烈点头,把信递给她:“你看一下吧,羌族那边开始有异动了,陛下又调遣了一部分陆家军去东北边的镇压鲜卑胡人,只怕定远要不平静了。”
温清竹快速的扫完了信,抬眼望着他:“素履跟去了幽州??”
“嗯,步六孤并没有被鲜卑王触发,反而沉淀了一年,今年看样子是要卷土重来了。”傅烈的神情有些凝重。
“那素履姑娘过去是……”温清竹觉得,素履既然去了定远,应该不会再回去幽州才是。
“应该是为了兵不血刃,这是最保险的办法,但我觉得这件事并不像大将军的作风!”傅烈微微眯眼,直接开始敲打着桌面。
温清竹望着他着小动作,知道傅烈是替素履的事情上心了。
她的心里忍不住的翻滚起一股酸意,但她强行按住了。
“未之,这次去镇压鲜卑胡人的是谁?”温清竹总觉得这个作风特别像一个人。
只是他不是一向不管这么事情的吗?
傅烈敏锐的察觉到温清竹知道些什么,立刻回答:“去的是小将军陆川,陆大将军的长子,骁勇善战,和陆大将军是一脉相承的。我觉得不管是他,还是陆大将军,都不会让素履去幽州才是!”
温清竹点点头:“这个的确,陆大将军父子从不会让女人去前线,但陆家有人会。”
“你知道是谁??”傅烈凝神望着她。
温清竹没有正面回答他,只说了一句:“我们先写信问问寿王,如果是他出马,素履或许不仅会毫发无伤,而且幽州也能不战而胜。”
听着温清竹这么赞赏的语气,还有她那信任的目光,傅烈心里陡然一紧。
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清清还认识了这么厉害的人吗?
温清竹立刻写了信让人送去了幽州。
次日一早,傅烈陪着温清竹赶往皇陵那边去。
奔波了三天,他们终于到了葬龙山。
才在山脚下,温清竹就远远的看到了把手在这里的皇家侍卫。
温清竹不着急过去,找了一处客栈住下。
刚收拾好东西,傅烈就过来敲门了。
“清清,我有个问题想问你,素履的过去应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,我还替她隐姓埋名改头换面了,到底是谁知道她和步六孤的事情的?”
温清竹转过身来,一想到那人,她的眼底就流露出钦佩之意。
全然忽略傅烈绷紧的身体。
“素履姑娘的事情幽州高层都知道,那他肯定能查到,毕竟你这么欣赏素履,她定然有不同寻常之处,在他的眼里,素履简直就是黑夜里的一盏灯,让他不注意到都难。”
温清竹想了那人,这辈子除了老师,他就是自己佩服的第二个人了。
算无遗策,这四个字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。
如果他出仕的话,什么姜远成姜远安,就连张轲卫林都得甘拜下风。
“清清认识他很久了吗?”傅烈实在控制不住自己,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问了出来。
他从没有在她的脸上,看到过这样的神情。
明明两个人相距千里,清清却好像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一样。
温清竹还想说什么,突然意识到了傅烈的不对劲。
她转头一看,发现傅烈的眸色暗沉入如星子。
漆黑的眸子里闪着一点银光,浓烈压抑的感情汇聚在眼底,仿佛一个黑色的漩涡一样。
“未,未之,你怎么了?”温清竹吓了吓,她似乎第一次见到傅烈这样浓烈的情绪,盘旋在眼底如同挥散不去的墨一样。
她走到傅烈的面前,轻轻的牵住了他的手:“未之?”
在他的手触碰温清竹指尖温度的一瞬间,傅烈眼底浓烈的黑尽数散去,目光再次回复柔和起来,紧紧的反握着她的手。
“清清,没什么,既然你说素履没事,那就一定没事,我们一边去皇陵,一边等寿王的消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