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她熟悉环境的时候,留意过书桌上的折子,趁着没人看了最上面的几封。
其中就有一封是来自幽州的折子,这次不止幽州没有收复回来。
还接连失去了两座小城,这趟姜越越发后悔起来。
是不是他选择错了,李渡那个草包,真是个废物。
范宇送过来的折子,更是带来了一些不同的消息。
双方结合一下,姜越越发的心烦气躁。
傅烈在被困在幽州,李渡坚持不救,还扣住了范宇的人马。
这件事是姜越默许的,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,李渡连守城都守不住。
正在这时,端着茶过来的温清竹到了跟前。
看准时机后,在姜越抬手的时候,温清竹递过去茶盏。
还没放稳,姜越的袖子一带,茶盏翻了,打湿了最上面的几个折子。
见到这一幕,温清竹立刻开始擦拭着折子,同时惶恐的喊道:“陛下饶命!陛下饶命!奴婢该死!该死!”
这一下算是真的触怒了姜越,他正要发作,却发现温清竹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破碎的镯子,但是用胶水连起来了。
姜越似乎想起了什么,到了口的话咽了下去,反而盯着她手腕上的镯子沉思起来。
温清竹收拾好茶盏后,在姜越旁边跪了下来。
站在一旁的方公公见状,正要解释一句,却听见姜越平静的吩咐:“站起来,让朕看看你手腕上的镯子?”
温清竹战战兢兢的起身,伸出了手腕,一根碎掉的镯子出现在眼前。
方公公惊讶的看了眼温清竹,退回了原地。
倒是书桌前的苏活,眼睛陡然一睁,盯着温清竹的眼睛不放。
许久之后,姜越问她:“你为什么带着一个破掉的镯子?这样在这里伺候,不会妨碍你干活吗??”
温清竹惶恐的回答:“回禀陛下,这镯子是奴婢的娘留给奴婢的,今天第一天来乾元宫,前不久撞破了这镯子,奴婢舍不得扔就粘了起来,今天还没回去,就没放下。”
姜越沉思良久,突然又问:“那你以后还会带这个镯子吗?”
温清竹心里终于沉稳起来,面上却依旧惶恐:“不会了,但是奴婢会放到箱子里留下,是母亲的一个念想。“
听完她的话,姜越挥了挥手:“回去把镯子放下再过来伺候吧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温清竹收起茶盏,慢慢的推出了前殿。
离开之后,晓梦却是凑了过来。
“竹儿,你没被陛下惩罚吗?”
温清竹微微皱眉,斜眼看着她:“刚才你也在前殿那边?”
晓梦面色有些尴尬,左顾右盼的掩饰道:“不,不是,是刚才听说前殿出事了,所以特意过来看看。”
见她拙劣的掩饰自己的目的,温清竹反而是笑了起来,摇了摇头:“没事,陛下宅心仁厚,没有怪罪我。”
上下看了温清竹好一会儿,晓梦还是不敢相信,刚才皇帝的那声怒斥,她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真的?”
温清竹点了点头,没有多说,转身回去了。
既然做戏,自然要做全。
到了屋里,和茉莉接上头,她悄悄嘱咐茉莉:“小心那个晓梦,她目的不单纯。”
温清竹刚说完话,晓梦就出现在房间门口。
她故意惊讶的道:“哎呀,茉儿也在呢。”
温清竹说自己还要去伺候皇上就先走了。
等温清竹一离开,晓梦就热情的上前,挽着茉莉的手:“茉儿啊,你和竹儿,而关系真好,让人真羡慕。”
茉莉笑笑没说话,收拾着桌面。
见她这么熟悉自然的干活,晓梦心里越发的得意起来。
她越发的殷勤的上前:“听说你和竹儿是一个村子的,她以前就这么会说话吗??”
茉莉点头,没有说一句话。
晓梦见她这样,微微有些不悦,不过还是没有表现出来,依然耐着性子问道:“茉儿啊,我看我和你很有缘分,不如我们结拜为姐妹吧,这个送给你。”
说着晓梦从头上拔下了一根极其普通的银簪。
茉莉本想拒绝,但想到温清竹刚才的提醒,迟疑了一下,还是收下了。
同时茉莉也从头上拔下了一根银簪,送给晓梦:“那这个送个你吧。”
晓梦立刻抱着茉莉,很是开心的道:“茉儿,你真好,以后我们都是好姐妹了,可要互相帮衬。”
茉莉面色平静的回了一个字:“好。”
到了前殿,这一次除了苏活,兵部尚书范荣,靖远侯李威,宁王已经楚王都来了。
见到故人,温清竹全身心的收敛起来。
到了姜越跟前伺候,她安静得如同一个隐形人。
除了苏活心里感觉有一点点奇怪,其他人毫无反应。
这天,姜越决定给范宇放权。
这下子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宁王在疑惑的看了眼苏活,他实在怀疑是苏活说了什么。
李威想了想,觉得默默地顺从,看看姜越的意思。
只有范荣一口拒绝:“陛下,万万不可!犬子虽然读了不少兵书,也去京郊大营历练了几年,但他的资历能力远远不够!请陛下收回成命!”
姜越笑了起来:“爱卿放心,只是给范宇放一部分的权,并不是让他全权负责,幽州那边的情况复杂,既然他已经过去了,让年轻人多实战一下也好。”
见姜越坚持,范荣只觉得脚底发软。
他虽然看不惯靖远侯府的人,要是他长子去了,他还能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