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银票这么往桌上一排,温清竹笑着道:“钱人两讫,她的卖身契拿来!”
老鸨依依不舍的望着温清竹收回去的银票,浑身一阵肉痛。
心里顿时明白过来,她这是喊价喊低了。
她今天算是真的遇到了一个大金主了。
磨磨蹭蹭的离开屋子后,老鸨一脸悔恨的关上了门。
这时候,温清竹才开始打量着这个少女。
“你叫什么?”
少女忐忑的抓着衣角,结结巴巴的道:“我,我叫怜儿。”
温清竹又问:“是以前的名字,还是老鸨新给你取的?”
“丝丝姑娘取的。”
不等她说话,温清竹就说道:“现在我买下了你了,你就是我的人了,以前的人和事情都和你毫不相干,以后你就叫洛蝉,洛城的洛,貂蝉的蝉。”
宁平和温清竹带着洛蝉离开红月的时候,坐在一楼的宁平同僚,无意间看了二楼一眼。
他喝了酒,有了些醉意,迷迷糊糊的拉着身边的人问道:“哎哎哎,你们看,那是不是宁平那小子?”
旁边的人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,却没有看见任何人,拍了他一巴掌:“你喝醉了,宁平和弟妹恩爱着呢,以为是你和嫂子啊。”
薛氏医馆在洛城站位了脚跟,温清竹就告别宁平,带着洛蝉回到了京城。
思虑再三,温清竹去了一趟行宫,去看望了成太妃。
本以为成太妃多少还是熬过去的,结果这么一看之下,成太妃怕是要撑不到六月份了。
等到了午膳时分,温清竹单独见了姜舞阳一面。
她也直接说道:“长公主殿下,太妃娘娘的情况很不好,怕是时日不多了。”
姜舞阳面容悲戚,声音沙哑的道:“果然,母妃还是撑不住了……”
回道京城之后,温清竹带回来了一个年今六十的教养嬷嬷。
让忠伯把人这位嬷嬷和洛蝉带到了京城外的庄子上去。
夜里,温清竹翻看着傅烈送回来的信件。
关于他改变战术的事情,傅烈做了详细的解释。
但整体看下来,意思其实很明显,他想要尽快回来。
幽州那边的细节,傅烈没有细说,但是飞鸿自己送到京城的信件,却是正经了不少。
只怕那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。
温清竹开始沉静下来,一点一点的部署着自己的势力。
六月中旬,成太妃薨逝,举国哀悼。
京城再一次蒙上了萧瑟的气息。
接连的三场暴雨,冲走了京城的热气,带来了一丝丝的凉意。
发丧这天,温清竹站在接到旁,看着太子宁王还有楚王三人,护送着成太妃的棺椁离开京城。
梁家的人反而落在了后面。
温清竹站在巷子口,隐匿在百姓人群之中,望着成太妃的棺木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里。
成太妃并不是意外。
回到家里后,温清竹继续耐心的等待着幽州的消息。
这个夏天并不是很热,才八月末尾,温清竹就感受到了凉意。
这天清早,温清竹照例起床,坐在窗前练字。
外面的茉莉慌张的跑进了落英阁,失声的喊道:“小姐,幽州那边出事了!”
温清竹握着宣笔的手一抖,墨汁晕开,这张字帖算是废了。
茉莉一脚踏进屋子,拿着一封带着血的信扬声道:“小姐,送这封信的人重伤不治身亡了。”
温清竹扔下手里的笔,伸手接过了那封信。
快速的看完后,温清竹身体一软,茉莉赶紧上前扶住她:“小姐,出什么事了?”
深吸了好几口气,温清竹才稳住了,摇了摇头:“没事。”
让茉莉退下后,温清竹坐在窗前,再也没有拿起笔。
最坏的结果果然出现了,傅烈深入幽州失踪了。
不过还好的是,这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。
只要辛重还在,一切就能稳住。
次日一早,战报送到京城,姜越什么也没说。
到了夜里,方公公到了温清竹家里。
“温姑娘,皇上召你入宫。”
温清竹站着没动,问着方公公:“能麻烦提醒下,宫里最近出了什么事吗??”
回想着当时陛下的神情,方公公其实也拿不准,说了一句:“苏大人已经在乾元宫了。”
温清竹微微皱眉,苏活怎么也在宫里?
梳洗装扮妥当后,温清竹换了一身湖蓝色的衫裙,头上只带了一根玉簪,就这么简单的跟着方公公进了宫。
远远的看着,乾元宫殿内的等还是亮着的。
温清竹进去之后,看见姜越正在和苏活下棋。
听到门口有了动静,姜越转头一看,冲着温清竹招手:“来来来,你快过来帮帮他,这小子棋艺还不如你呢。”
温清竹笑着上前,自然不会当真。
苏活善谋,棋艺自然超群。
只是看了眼棋盘后,温清竹愣住了,这不是上次在围场那边的残局吗?
看这样子,苏活选择了完全不一样的路。
“你看这小子下棋,畏畏缩缩的,还不如你来得畅快!”姜越话里话外很不满,不过面上仍旧是带着笑的。
温清竹坐在了两个人中间,选择了沉默。
这盘棋下了整整一夜,苏活却仍旧只落了两个棋子。
外头的方公公走了进来,小声的禀报道:“陛下,兵部尚书范大人求见。”
姜越放下了棋子,站起身来,对着温清竹和苏活说了一句:“让这丫头陪你吧,朕先去处理公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