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油腻男已经等了好久,哪愿意再等,立刻虎着脸吩咐:“去!去老爷的小金库再拿三千两银票来!”
等到有小厮离开,年轻人终于开口了:“是我对不起你!”
女人若无其事的笑着:“没事,跟着你苦日子也腻了。”
年轻人的双手陡然紧握,回想着这几年的科考,他明明成绩最好。
但因为没有银子,没有人脉,最后试卷被掉包,始终名落孙山。
年过半百的老母亲因为他迟迟考不上,身体底子差,熬不住去了。
两位兄长在老母亲去世之后,受不住妻子的吵闹,终于分了家,为了彻底摆脱张轲,甚至直接离开的蒙城。
年轻人正是二十二岁的张轲,少年考中秀才后,近十年没有中举人。
早早和他定亲的白素素,本应该早就嫁给他的。
但因为张轲心气高,不忍心让白素素跟着他吃苦,婚事一退再退。
却不想去年的雪灾让白素素一家人出事了,只留了一个孤女在世上。
白素素来投奔张轲,想要成亲,还是被张轲拒绝了。
不过白素素倒是在张家村的另一头住下了,却不想前一月出门洗衣服,却途径的一个富豪看中了,纠缠不休。
最后以张轲的性命要挟,白素素为了张轲只能屈服。
不到一个月甚至让这个富豪拿了银子出来,她知道这边的科举风气,贿赂成风。
没有银子,寸步难行。
为了张轲,她用自己换了银子来成全张轲。
之前的小厮回来了,又拿了三千两银票出来。
白素素出门去接银票,去被油腻男趁机摸了一把手,吃了豆腐。
但她只能忍着恶心,转身把银子塞到了张轲的手里。
“好好把握机会,我知道你能行!”
白素素说完这话,转身跟着油腻男走了。
张轲浑身僵硬,目光阴冷的盯着那个油腻男的背影,却最终无力的瘫坐在地上。
过了没多久,村子里面几个游手好闲的人过来说风凉。
“你看看你,人家白姑娘等了这么多年,最后竟然被你卖了!这话说出去,可是只戳你脊梁骨的!”
还有人不甘心,阴阳怪气的道:“白姑娘真是眼瞎,他分明没有天分!!考不上就是考不上!找什么接口!人家白秀才要是知道,指不定气得要从坟茔里爬出来!”
更甚至有人直接辱没白素素:“那女人算什么东西!故作贞洁!!那样的女人给了老子,老子一定——”
咚的一声,张轲一脚踹翻了那个骂白素素的女人。
众人这才发现张轲红了眼睛,手里还拿着一块板砖。
想到去年白素素来了之后,发生的那几桩流血事件,众人知道张轲是个狠角色,毫不犹豫的做鸟兽散。
张轲手里的银票被他捏成了一团,低头看着,似乎充满了臭味。
可张轲理智告诉自己,不能丢!
不能让素素白白牺牲!
只要他考上了举人,他一定会回去把素素赎回来。
京城大理寺。
苏活已经连续熬夜了好几天,最终撑不住的病倒了。
本来应该直接叫太医的,但太医院的大部分人都有事情。
刚好当值的陆磊得知了这件事情,直接出宫,在半路拦下了温清竹。
“苏大人病了,现在没有太医,能麻烦温姑娘过去看看吗?”
温清竹坐在马车里,立刻吩咐了车夫:“掉头,去大理寺。”
但旁边跟着的夏家人急忙拦在马车跟前:“温小姐,您不是说要去参加赏宴吗?您不能言而无信啊!”
没等温清竹说话,陆磊挑起手里的长枪,轻轻一拨就把那个拦着马车的下人推到了一边,冷着脸道:“敢耽误苏大人的事情,你还是京城里的第一个。”
马车启动了,那夏家的人只能眼看着温清竹掉头去了大理寺。
等到陆磊离开后,这人才赶紧跑回去禀告夏夫人。
到了大理寺门口,温清竹下了车,陆磊跟着下马。
“温姑娘,有件事情我需要告诉你一下。”
温清竹让绿陶退开了,笑着道:“是狗蛋的事情??”
陆磊的神情不太好,皱眉盯着她:“你知道??”
却见温清竹笑了笑:“大概知道一点,慧妃娘娘知道了狗蛋的存在对吧,她什么反应?”
陆磊迟疑了一下说道:“暂时没有反应,她还不知道是我在暗中帮助皇子。”
相对于温清竹,陆磊还是更倾向于称呼狗蛋为皇子。
毕竟是皇家的血脉,养得这么大都不容易。
将来哪怕不封王,皇子的地位也低不到哪里去,某个闲散的职位活下去,还是轻而易举的。
“那你继续盯着,有事再来找我。”温清竹说完这话,转头去了大理寺。
到了屋里,温清竹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腐朽味道。
兼顾伺候苏活的下属见她皱眉,立刻解释:“这不是天牢里面还有很多魏大人遗留下来的案子和犯人,苏大人坚持要尽快处理完,这才病倒的。”
温清竹停在床前,望着躺着一动不动的苏活,心里突然很是震撼。
他明明知道姜越的皇位是怎么来的,也知道苏家是怎么倾覆的,最后却还是忠心不二的替姜越办事。
“先把窗户敞开半晌,这里需要通风。”温清竹一边吩咐着,一边去床边坐了下来。
只是她的手刚碰到苏活的手腕,苏活条件反射的反扣住了她的手,猛然睁开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