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陶放下水杯,去了里间拿了衣服出来,亲自替温清竹穿上。
后半夜,温清竹站在窗户前,看着田边的惊雷,一阵又一阵的。
闪电的亮光映照着温清竹带着愁容的脸,冷风吹来,让她的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这是倒春寒了。
温清竹看着走廊外,从屋檐上连成一条条直线的雨水,滴滴沥沥的声音响在耳边。
眼前的一切让温清竹皱眉不已。
前几天京城几家医馆在云母草翻了快二十倍的情况下,突然按照原先半价来提供云母草,解决了京城瘟疫的燃眉之急。
眼看着京城的百姓生病的越来越少,可这几天的倒春寒,大雨连绵,让温清竹的心跟着提起来。
姜越实在没有来召见,不过姜德佳那边一直在给她提供消息。
李贵妃和姜仪佳的病好了,之后姜仪佳打死了两个小太监。
鉴于李贵妃和宁王的威名,谁也不敢说什么。
倒是婉嫔的病一直不见好,姜越很意外的过去看了她一趟。
至于傅烈那边,温清竹已经收到了来信,辛重到达了战场,但有人认出了他,麻烦随之而来。
不过寿王暗中出手,让那些想要挑事的人自顾不暇,辛重这才领兵上战场,重振辛家的威严。
温清竹知道,寿王愿意出手,怕是傅烈让辛敞见到了辛重。
虽然两人相差十几岁,但辛敞是一直记得辛家的威名,记得辛重大元帅的。
幽州那边,温清竹暂时可以放心。
只是姜德佳所说的事情,让温清竹有些难办。
姜德佳把这枚虎符交给她,想让她在陛下面前进言,让陛下重新启用卫家的人。
傅家重文,卫家是重文有重武,难得在文武百官里面两面讨好。
只可惜,当初卫家自己先乱了,这才导致卫家日渐衰败。
天色大亮,温清竹低头看着手里冰凉的虎符。
姜越把虎符交给慧妃,而没有交给卫家,已经说明了问题。
他不会再启用卫家的人。
本来卫风是有机会重振卫家的,但是他意外的被越国遗族的人害了。
真是不得不感慨,卫家算是倒霉到了一个顶峰。
不过否极泰来,有姜德佳和卫风在,卫家将来也是能重回荣光的。
但温清竹有一点不明白,为什么姜德佳这么信任自己,姜越会听她的?
最关键的是,为什么卫家想要一个叫做卫雨的十二岁少年去禁卫军里。
前厅那边,叶妈妈端了早膳过来。
一眼看见了温清竹又站在窗户前,于是小跑着过来。
进屋之后,赶紧的放下东西,一边训斥的绿陶:“怎么和你说的,不要再让小姐站在风口受凉了,这几天天气不好不知道吗?”
绿陶一脸无辜的看向温清竹。
只是还没等温清竹说话,叶妈妈又板着脸说她:“小姐也是,你不为奴婢着想,也得为少爷和先夫人着想啊,现在京城,谁不怕病一场……”
“我没事的。”温清竹只能转身去了屋内坐下。
吃完早膳后,前面有人过来传话,苏大人来了。
温清竹失声一笑,想着前几天告诉了苏活她的住处,苏活有事没事过来一趟。
到了前厅,苏活穿着一身官服,满身的雨水。
“苏大人这是刚办案回来?”
苏活点头,从下属手里拿过了一个锦盒,打开之后递到温清竹的面前:“你看看这个,是我在京郊发现的,你能分辨一下这些药渣吗?”
“行,先坐下再说。”
温清竹在自己家里,没有那么多规矩,只着了一身素衣,一头及腰长发只用一根羊脂白玉簪子别着。
没有外人在,她也不讲究规矩,一举一动都尽随心意。
可这样的温清竹,却越发的显得清冽优雅,让人过目不忘。
拿过锦盒,温清竹让绿陶伺候洗手后,开始捻起药渣,一点一点的嗅着问道。
约莫两刻钟后,温清竹报了一串药名。
谁知道苏活脸色陡变:“你却这里面有白芨?”
“嗯!白芨混合在里面,虽然不太好辨认,但是我的医术,想必你也不应该怀疑吧。”
温清竹自信满满的说了一句,转头又洗了一遍手。
让下属收好锦盒后,苏活认真的拜谢道:“多谢温小姐,这药是成太妃的药,前些日子成太妃瘟疫症状治好后,刚出门就摔了一跤,这几日一直不见好,但方太医的药肯定没问题,长公主盯了好几天,愣是没发现任何异常,这才让我送过去给你看看。”
“有人想要成太妃好不了。”温清竹一言道出他来这里的目的。
“是,现在已经有眉目,不过只发现了一些小人物。”苏活看起来也很苦恼。
温清竹望着苏活,笑了起来:“其实不想成太妃回宫的人,就那么几个认而已,只是没有证据罢了。”
苏活没有说话,正要告辞,温清竹却起身道:“苏大人想必是办了一晚上案子,不如留下来吃个饭?”
“不用了。”苏活一口回绝,转身要走。
正巧他下属的肚子不适宜的叫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