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院的小亭里。
温清竹让芍药给吉婆子搬了一张凳子过来。
但吉婆子还是坚持跪着。
芍药有些无奈:“你孙子的事情,只要你和小姐说明白,她不仅会给药,如果有时间还会帮忙看他的。”
可吉婆子的身体却伏在地上,颤颤巍巍的道:“奴婢之前也是这么想的,但是喜儿的事情发生后,奴婢不敢了。”
温清竹皱眉,喜儿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。
她的本意是吓一吓外面的人,却没想到先把里面的人给吓到了。
叹息一声后,温清竹看到了叶妈妈送过来的一堆挽心草。
她问着吉婆子:“这挽心草目前主要是用作凝神丸,你孙子也患了心疾吗?”
吉婆子仍旧不敢抬头,低声说道:“是,奴婢之前本来都不知道他患的是心疾,是前些日子听芍药说起来心疾的事情,奴婢才尝试着拿小姐用废掉的草药给孙儿吃,没想到真的有效。”
说到这里,吉婆子抬起头来,眼泪连连的道:“奴婢试了好久,发现是挽心草最有用,可挽心草小姐都不够,一时鬼迷心窍,这才……”
“芍药,拿一个疗程的凝神丸给吉婆子。”温清竹没有多说,只吩咐了芍药一句。
芍药点头,转身去了药库。
吉婆子愣住了,呆呆的看着温清竹。
凝神丸有什么作用,她一直都很清楚。
卖给外头的病人,一颗都要上百两银子。
为什么小姐二话不说,直接给了她一个疗程?
不一会儿,芍药回来了。
她递给吉婆子一个瓷瓶。
可吉婆子呆呆的,芍药就干脆把瓷瓶塞到了吉婆子的手心里。
然后芍药再把吉婆子拉起来在椅子上坐下。
温清竹想到慧妃的病症,在目前看来是极少遇到的。
如果吉婆子的孙子也是这种病,说不定可以参照一下。
“吉婆子,你孙子现在在哪?这几天我刚好有空,可以去看看他。”
吉婆子慢慢的睁大眼睛,抖了抖嘴唇,似乎想要说什么。
可她太惊讶了,根本说不出话来。
只能起身再次跪下来,不断给温清竹磕头道谢:“多谢小姐大恩!多谢小姐大恩!”
次日一早,温清竹以避暑为由,带上绿陶芍药,还有吉婆子等人去了庄子上。
到了目的地之后,吉婆子和芍药先下车。
外面的踏脚凳摆好之后,芍药便喊了一声:“可以下车了。”
绿陶这才掀开车帘,站在车辕旁边,扶着温清竹出来。
刚一下车,温清竹头顶上就举过来了一把伞。
温清竹放眼望去,一片绿油油的田地,看得人心旷神怡。
“小姐这边请。”有个中年管事指了指前面的别院。
温清竹顺眼看去,发现这个管事很是眼生。
绿陶便帮着解释:“先前的管事已经换下去了,这位王管事是田管事介绍过来的。”
“嗯。”温清竹应了一声,突然响起了一件事。
她又问:“以前我出门,田管事总是会亲自准备马车,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他?”
绿陶还没答话,前面的王管事先答话了:“回禀小姐,近来田婆婆旧疾复发,田管事近来都在采买药材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温清竹刚点头,忽而又问,“那田婆婆在这个庄子上吗??”
“在的,昨天田管事还来过这边呢,前几日听说田管事买到了药材,这几天吃完药后,田婆婆的身体好多了。”王管事连忙殷勤的回答。
温清竹不再多问,跟着王管事往院子里面去。
走过了一排厢房之后,他们来到了一个单独的小院。
吉婆子已经进去了,温清竹等人紧随其后。
到了屋里坐下,吉婆子就领了一排男男女女,老老少少的人上来。
“这位就是七小姐,给七小姐磕头请安。”
刷拉拉的两排人就这么跪下来,用着不太标准的官话请安。
“都起来吧。”
一群人前前后后的起来,绿陶上前给他们分发见面礼。
似乎吉婆子之前说过什么,所有人表现还算得体。
有人实在忍不住,悄悄的拆开了红包。
看了一眼,竟然发现是银锞子。
“嬢嬢,银锞子!”有个黑瘦黑瘦的少年忍不住的惊呼出声。
吉婆子眉头一皱,低声吼了他一句:“铁柱!小姐在,不得无礼!”
“是,是是是!”那个名叫铁柱的少年连忙低头,把手里的银子紧紧抓着。
吉婆子让众人下去后,她才走到温清竹的面前:“小姐,前两天铁牛得了风寒,现在还在屋里躺着,奴婢这就去把他叫出来。”
“不用这么麻烦,我亲自进去看看。”温清竹觉得没有什么,就站起身来。
哪知道吉婆子却有些担心:“小姐,您的身体娇贵,要是去了房间里,染了病气怎么办??”
“没事。”绿陶一点也不担心。
吉婆子见状,只能领着温清竹她们往后面去。
传了过了一个狭窄的走廊,她们来到了一个阴暗的房间。
吉婆子先进去后,点燃了蜡烛。
温清竹这才看清楚眼前有一张床,收拾得很干净,但空气中若隐若现的有一股药味。
到了床头,坐下后,温清竹这才看清楚躺在床上的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