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人私藏了卢太医的一个秘方!它是独一无二的疗伤圣药!是小人从前面掌柜哪里得到的,只要小姐拥有了这个秘方,以后银子绝对大把的来,而——”
柴掌柜还没有说完,忽然听到了温清竹的嗤笑。
他陡然停住,却看到屏风后面的温清竹站了起来。
她绕过屏风,慢慢的走了出来,停在了他的跟前。
柴掌柜是第一次看到温清竹的模样。
在看到她容貌的那一刻,恍惚间失了神。
可很快,他清醒了过来。
因为他发现温清竹的眼神看着他,如同看着一条可怜狗一样。
“小,小姐!”柴掌柜在看到温清竹眼神的那一刻,他就知道自己失算了。
有这样眼神的人,怎么可能是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!
温清竹低下头来,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。
接着她疑惑的围着柴掌柜转悠:“怎么回事?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脸?为什么你没有脸呢??”
“不对,心肺也不正常,不像是人的,好像是狼心狗肺!”温清竹忽然停下来,认真说道。
听到这里,柴掌柜哪里不清楚,他所有的谎言,所有拙劣的伎俩。
在温清竹的面前,都碎成了粉末。
柴掌柜的心头只回荡着一句话。
完了!小姐都知道了!
温清竹望着门外的田冲道:“田管事,柴掌柜欺上瞒下,作恶多端,把他送到官府坦白从宽!”
“是!!”田冲早就准备好了下人,抬手一挥。
四个雄壮的大汉走了进来,把柴掌柜牢牢的绑住,然后押送至官府。
三天后,官府的人查封了万仁堂。
所有物资都清缴充公。
温清竹带着幂蓠,站在万仁堂对面的茶楼上。
她望着官府的人运送走最后一批物资之后,亲眼看着他们贴上了封条。
旁边站着傅烈和雷烁,还有平淑县主。
等到官府的人都走了,万仁堂门口才彻底的安静下来。
温清竹转身回到桌边坐下,苦笑道:“麻烦烁姐姐和县主了。”
“没事,不过我们都没想到万仁堂居然是你名下的产业。”雷烁感慨了一句,心里有种说不出滋味。
温清竹摇头道:“其实并不算是我名下,截至目前为止,这位万仁堂的主人还是外祖父,我只是不想让坏人在他死后,还要污了他的名声。”
雷烁没说话,卢太医的内情,她知道一点。
梁平淑却开口夸赞道:“你是个很好的外孙女。”
“多谢县主夸奖。”温清竹并没有高兴。
很好又如何,外祖父还是没能陪在她身边。
话音刚落,南潇端了一壶茶上来。
给在场所有的人都带了一杯后,南潇说道:“你们尝尝看,这是从江南新送过来的茶叶。”
梁平淑起身,摇头道:“多谢姑娘好意,我还还有事,就和雷烁先走了。”
“县主慢走,烁姐姐慢走。”温清竹起身,恭送她们离开。
屋里只剩下温清竹,傅烈和南潇三人。
南潇望着他们道:“这茶是我亲自泡的,你们不会不给面子吧?”
温清竹取下幂蓠,露出芍药的脸来:“当然给,南潇姑娘的手艺一定很好。”
在看到温清竹的那一刻,南潇瞬间戒备起来。
可仔细看过温清竹的眼神后,南潇才放松下来。
“你居然易容了?”
温清竹摸了摸自己的脸:“现在的温清竹可是一个病得要死的人,哪还能随便出府。”
南潇抿了抿唇,把视线从温清竹的身上挪开。
她怎么也看不惯芍药的这张脸,总觉得有些渗人。
这种易容术,未免也精湛了吧。
以她眼力,居然看不出任何破绽。
温清竹抬起手,拿起茶盏,轻轻的抿了一口。
茶水温度适宜,入口香甜,清新怡人的味道停在唇齿之间。
“好茶!”温清竹放下茶盏,夸了一句。
南潇敷衍的‘嗯’了一句,然后期待的看着傅烈:“傅大哥,你也尝尝看,要是你喜欢,下次我让人多带点回来。”
傅烈却摇头:“现在我不能喝茶。”
“为什么?”南潇突然感觉有些委屈。
温清竹转头看过来,轻声笑道:“南潇姑娘忘记了吗?傅大哥用了天山玉乌草,现在五感异常敏、感,嗅觉也比常人灵敏十倍不止,他要是喝了这杯茶,可能一个月嘴里都不会有什么味道。”
南潇一怔,然后失落的说道:“那你们先聊,我先下去了。”
等到她一走,傅烈就开口说道:“这个茶楼记在了忠伯的名下。”
“怎么在忠伯的名下??不是你们买下来的吗??”温清竹不解的看着他。
傅烈转身坐了下来,解释道:“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,万仁堂虽然被封了,但是你想要重新开始。”
温清竹躲开他的视线,低下头来,双手不安的握着茶杯。
“傅大哥,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。”
傅烈的眼神忽然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绪。
他很像说出口:你值得!你一直都值得!
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“傅大哥,我很谢谢你。”温清竹最后,还是给他道了一声谢。
秋季来临,天干物燥。
打更的更夫走在空旷的街道上,一边敲锣一边大喊:“天干物燥!小心火烛!天干物燥!小心火烛……”
不断重复的声音在街道上面回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