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清竹转过脸对芍药吩咐:“你看田管事什么时候有空,随时可以过去,前一两年可能会辛苦一点。”
“奴婢遵命。”芍药并不觉得辛苦。
能治疗风湿的针法她见过,但是能彻底根治的针法,只有她家小姐这才才有。
田冲哪里不清楚温清竹的意思,当场做了选择。
他撩起衣角,给温清竹行了一个跪礼。“多谢七小姐。”
“田管事清起。”温清竹心里诧异,面上却不显,亲自起身去扶他起来。
和他聊了一下田婆子的具体情况后,温清竹又给了他一些建议。
田冲想要带芍药去一趟庄子那边,温清竹自然同意。
等到田冲带着芍药离开后,绿陶不禁问道:“小姐不是说田管事是个很谨慎的人吗?”
望着门外,温清竹回道:“他的确是个很谨慎的人,虽然他表明了态度,但是只能说明他愿意帮我,并不能完全为我所用。”
绿陶惊讶不已:“这都不行吗?”
温清竹叹道:“这就是他和曹玉的不同之处了。”
田冲很难认定一个人,但他一旦认定,则几乎没有临阵倒戈的风险。
西院那边,吴姨娘一直在养病。
但她暗中授意温清兰,从一开始胡闹,到现在的各种要求挑刺,拖着月姨娘根本离不开西院。
偶尔温叔全来一趟燕园,月姨娘更是被拖住,想走都走不了。
燕园的事情已经完全落在了温清竹这边。
上一次的赏赐过后,其他的管事听说了,都羡慕不已。
五两金子可是五十两银子,他们辛苦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。
这些日子以来,吴姨娘和月姨娘忙着斗法,燕园的管束便松了几分。
叶妈妈之前跟着卢氏管家,手段颇有几分厉害。
当她发现那些管事开始偷懒怠慢的时候,当即要派人去请她们来。
温清竹却把叶妈妈拦了下来。
“小姐,快要到老夫人的寿宴了,这万一出了什么状况,我们可承担不住福寿堂的怒火啊!”叶妈妈焦心不已。
“叶妈妈放心,随她们去,若是坏了老夫人的寿宴,可不是几板子的事情。”温清竹心中自有计算。
听到她的话后,叶妈妈悟了过来:“小姐的意思是,趁着这次寿宴,把燕园的管事大换血?”
温清竹点头:“母亲去世后,燕园现在的人,几乎全是吴姨娘的人,别看现在月姨娘能管住他们,可吴姨娘一旦抓住机会翻身,大部分会毫不犹豫的反水。”
叶妈妈凝神一想,背后一身冷汗:“离开了燕园两年,奴婢都快忘了吴姨娘的手段了。”
温清竹斜眼瞧着桌面上的账本,大部分看着没问题。
但是实际上,这里面不知道多少钱都进了吴姨娘的腰包。
这些管事在吴姨娘失势的时候,都不忘帮五姨娘做假账。
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,她们这些人,一定有把柄落在吴姨娘手里。
“叶妈妈别担心,就算老夫人的寿宴不出事,我也会让它出事的。”温清竹嘴边的笑容慢慢逸散开来。
天气越来越冷,炭火的供应似乎有些迟缓。
绿陶拨了拨炭盆,满脸愤懑道:“小姐!这些奴才也太过分了些!最开始还是送的白木炭,现在居然已经开始掺杂黑木炭了,简直不把小姐放在眼里!”
温清竹翻看着医书,不以为意的道:“总要让她们赚点油水不是。”
绿陶放下火钳,擦了擦手,走到温清竹的身边,叉着腰道:“小姐!你这么放任她们真的不行!我们这还算好的,听琴轩那边,已经迟了一次送炭,十二小姐还因为这件事和月姨娘吵了一架呢!”
“送往庭前悬的炭火迟了一次?”温清竹放下医书,抬头问道。
见温清竹终于正视这个问题,绿陶才舒了一口气:“小姐,奴婢前天去西院的时候,吴姨娘那都还是银丝炭呢!别说十二小姐闹,奴婢都要看不下去了!”
想了想,温清竹道:“她们的确有些过分了,现在离着老夫人的寿宴还有十来天呢。”
“可不是,明明大夫人那边还没找我们园子调派人手,有不少人为了偷懒不干活,都谎称被大夫人的人叫走了!”
听完绿陶的话,温清竹很是赞同:“这样可不行,面子上的秩序还是要维持的,这样吧,今天下午,你去通知管事们来这里一趟。”
“好!”绿陶一口答应。
申时一刻,燕园所有的管事都来到了东院前厅。
温清竹坐在主位,随手翻了翻账本。
底下的各个管事心有疑虑,难道七小姐要开始查账了?
几位做账不怎么好的管事,心里有些慌张。
晾了她们小半个时辰后,温清竹仔细的扫视了她们一眼。
所有的人都低着头,看似一副恭敬的模样。
“绿陶,各处的管事妈妈可都来了?”温清竹故意问道。